房间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土御门家主那一个九十度的深躬，像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了凌傲天和那几位京城供奉的心上。他们是何等身份，自然看得出这一礼的分量。那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也不是弱者对强者的畏惧，而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找到了信仰般的归附。
一个传承千年的阴阳师大家族的家主，竟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行此大礼。
这幅画面，比昨夜幽灵船上的神魔之战，更具冲击力。
凌傲天喉结滚动了一下，看向苏九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敬畏，彻底化为了一种仰望。他知道，从今夜起，这位苏大师，已经不再是本市玄学界的一座高山，而是即将搅动整个世界风云的巨龙。
苏九的目光从土御门家主身上缓缓移开，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眼神很淡，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盘算与欲望。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追随我，”苏九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能为我做什么？”
没有客套，没有试探，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这些活了几十上百年的老狐狸们，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不是询问，是考验。
是龙选拔爪牙时，对爪牙锋利程度的检验。
土御门家主直起身，神情愈发恭谨：“回禀苏大师，我东洋玄学界，数十年来一直遭受一个名为‘蚀’的神秘组织侵蚀。他们的行事手段、力量本质，与方才此地残留的气息，如出一辙。我等一直苦于无法破解其根源，只能节节败退。今日得见大师神威，方知破局之法。”
他停顿了一下，郑重道：“我土御门家，愿献出家族秘库中，所有关于‘空间节点’与‘异界坐标’的上古图籍。这些图籍，或许能为大师解析‘蚀’的来历，提供一些线索。”
此言一出，旁边几位京城供奉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空间节点的古籍，那对于任何一个玄学门派来说，都是不传之秘，是真正的核心底蕴。土御门家，这是直接压上了全部身家。
紧接着，一位皮肤黝黑，身穿南洋特色服饰，沉默寡言的老者也上前一步，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可以提供一个遍布东南亚所有港口与黑市的情报网。任何风吹草动，任何奇人异物的流动，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他的价值，同样不可估量。
最后，凌傲天身边那位为首的京城供奉，向凌傲天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凌傲天肯定的点头后，他才清了清嗓子，对着苏九一拱手，言辞更加谨慎：“苏大师，我等虽无土御门家主那般深厚的底蕴，也无比肩南洋巫师的情报能力。但凌家在京城，在世俗层面，尚有一些薄面。若大师日后行事，需要一些官方层面的‘便利’，或是某些特殊资源的倾斜，我等愿从中斡旋，尽绵薄之力。”
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表明了态度，又没有许下任何越界的承诺。
苏九静静地听着这些“投名状”，心中了然。
情报、秘闻、资源。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群唯唯诺诺的打手，而是能够补全他信息和资源短板的“功能插件”。
他终于点了点头。
众人心中悬着的大石，顿时落下一半。
“可以。”苏九说道，但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但所有人的合作与资源，都必须通过凌傲天进行对接和整合。我本人，不直接管理任何具体事务。”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几位京城供奉看向凌傲天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羡慕、嫉妒，兼而有之。
而凌傲天自己，则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不止。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苏九这是要将他，培养成自己在整个玄学界的“大管家”，是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
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一步登天的机会？
巨大的惊喜与沉甸甸的压力同时涌上心头，凌傲天激动得身体都微微发颤。他向前一步，对着苏九深深一躬，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字字铿锵：“傲天……定不负大师所托！”
苏九看着他，不置可否。
自此，一个以苏九为“核心服务器”，以凌傲天为“系统管理员”，以各方玄学巨擘为“应用程序”的奇特势力雏形，初步建立。
他们不是传统的门派，更像一个围绕着苏九高效运转的现代化公司，各司其职，互为补充。
苏九随手一挥，那三枚从“清理者”身上留下的六边形核心晶体，便悬浮在了众人面前。
“这些，是战利品。”苏九的目光落在土御门家主和另一位气息锐利，一看便精通炼器的宗师身上，“交给你们，研究一下。我需要知道，这种‘科技玄学’的原理、构成，以及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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