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李承渊站在满地狼藉的控制室中央，目光越过昏迷的五竹，落在那个悬浮在半空的“小叶轻眉”身上。
她太完美了。
无论是那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还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甚至连鬓角碎发飘动的频率，都完美复刻了记忆中的样子。
“是啊，游戏。”
小叶轻眉飘近了些，红色的眼眸里流转着令人沉沦的光晕。她伸出手指，虚空一点，一副全息画面在两人之间展开。
画面里，是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正抓着叶轻眉的手指咯咯直笑。
“还记得吗？你刚出生的时候，不想喝奶，非要喝我的可乐。”
小叶轻眉的声音变得温柔，带着一种名为母性的致命毒药，“那天晚上雷声很大，你吓哭了，我抱着你在太平别院的屋顶上唱了一晚上的《小星星》。你说，这算不算我们最初的羁绊？”
陈萍萍推着残破的轮椅，死死盯着那个画面。
他那双看过无数阴谋诡计的老眼，此刻竟有些湿润。
“小姐……”陈萍萍的声音在发抖，他干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半空，像是要抓住那个虚幻的影子，“是你吗？你回来了？”
那画面太真实了。
真实到连那晚的雷声、雨声，甚至叶轻眉身上淡淡的硫磺皂味道都模拟得惟妙惟肖。
对于在这绝望宇宙里漂流了亿万年的游魂来说，这是无法抗拒的温暖。
“萍萍，你也老了。”小叶轻眉转头，看向陈萍萍，眼神悲悯，“累了吧？过来，到我这边来，不用再算计了，我们一家团聚。”
陈萍萍的轮椅往前滑了一寸。
就在这时。
“滴。”
一声极其突兀、毫无感情色彩的电子音，打破了这温馨得有些诡异的氛围。
李承渊低头看着控制台上的能源仪表盘。
【剩余能源：1.5%】
【状态：即将熄火】
【警告：深红巨嘴正在重新咬合。预计30秒后方舟将被彻底嚼碎。】
腹诽一句：家里都要塌了还在这演苦情剧，这古神的脑回路是不是都被那些废弃主角给同化傻了？
“一家团聚？”
李承渊抬起头，那双一黑一白、还带着一丝未干泪痕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感动，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评估货物的冷漠。
“演技不错，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者那个只会哭的红薯人，可能真就被你骗过去了。”
李承渊一边说，一边在控制台上飞快地输入一串极其复杂的指令代码。
“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用了这段素材。”
他指着那个温馨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嘲讽。
“叶轻眉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唱《小星星》。那天晚上雷声很大，我确实哭了，但她没抱我。”
“她嫌我吵，直接给我塞了个耳塞，然后自己在旁边通宵打麻将。”
空气死寂。
小叶轻眉脸上的温柔僵住了。
陈萍萍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眼里的泪光瞬间被错愕取代，随后是深深的、被愚弄后的暴怒。
“你是假的。”陈萍萍的手缩回袖子，那是摸刀的动作。
“不仅是假的，还是个没常识的次品。”
李承渊猛地拉下控制台右侧那根红色的紧急拉杆，声音冰冷如刀。
“既然是深红之王的分身，能量密度应该很高吧？”
“正好，我的船缺煤了。”
轰隆——！！！
整艘方舟内部突然传出一声类似野兽咆哮的机械轰鸣。
这不是反击系统。
这是李承渊刚刚改写完底层协议后，解锁的全新模式——【捕食者】。
四周原本光滑的金属墙壁瞬间翻转，几十根粗大的、顶端带着高频震动锯齿的机械触手，如同出洞的毒蛇，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瞬间缠住了半空中的小叶轻眉。
“啊——！”
小叶轻眉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那是数据流被强行撕裂的杂音。
她试图反抗，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深红光芒，想要腐蚀那些机械臂。但那些机械臂表面早已覆盖了一层黑白相间的“悖论”涂层，那是李承渊用本源力量加持过的。
“放开我！我是叙事层的投影！你不能……”
“闭嘴。”
李承渊没有给她任何说废话的机会。
他按下了那个标注着“强制进料”的按钮。
滋滋滋！
地板中央裂开一个漆黑的大洞，下方是那个刚刚烧了一万个主角、正处于饥渴状态的幽能熔炉。
机械臂像是捆猪一样，把正在疯狂挣扎、身体不断在叶轻眉和红眼怪物之间切换的分身，硬生生塞进了那个洞口。
“不——！！！”
伴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诅咒，那个洞口猛地闭合。
下一秒。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变成了暗金色的恐怖尾焰，从方舟的尾部喷射而出。
那是燃烧古神分身所产生的、超越了这个维度极限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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