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穿过了肮脏拥挤的工人区,路过了商铺林立的商业街,城市的风貌在他眼前快速变换。
终于,在一片相对安静、整洁的街区,他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那是一栋由灰白色石头砌成的、三层高的巨大建筑。它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外墙被打扫得非常干净,门窗也完好无损,和贫民窟那些摇摇欲坠的破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建筑外围着一圈半人高的黑色铁栅栏,显得庄重而肃穆。
而在那紧闭的、雕花的黑色大铁门上,正中央的位置,铸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标志——一个十字架,以及它的上方,是一只展开翅膀、嘴里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
终于找到了!
张铭站在大门外,望着眼前这栋既像是庇护所又像是监狱的巨大建筑,一颗悬着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杰克和安妮,真的在这里面吗? 安妮的病,得到救治了吗?
张铭站在圣裘德救济院那冰冷肃穆的大铁门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找到了地方,只是第一步。
现在,他需要进去,需要亲眼确认杰克和安妮的安全。
他试探性地推了推那扇雕花铁门,纹丝不动,显然是锁住了。
想从正门进去,除非他有钥匙。 他左右看了看,高大的石砌围墙将整个救济院围得像个堡垒,想翻墙的难度也不小。
“行吧,还是得靠老伙计。”
张铭退到街对面的一个阴影里,熟练地启动了“超子”,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他没有急着去翻门,而是在周围的民居扫视了一圈,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隔壁一户人家的后院里——那里,正静静地靠着一架看起来就十分结实的木梯。
他大摇大摆地穿过街道,溜进了那户人家的后院。 他看到屋主——一位戴着眼镜、留着八字胡的绅士,正隔着玻璃窗,悠闲地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看着报纸。
张铭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认为非常礼貌的口吻,大声问道: “下午好,先生!打扰一下,请问您院子里的这架梯子,可以暂时借我用一下吗?我保证很快就还回来!”
在超子的作用下,屋里的绅士头也没抬,依旧沉浸在报纸的世界里,对外界的“请求”毫无反应。
“嗯,看来是同意了。”张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说话,就是默认。鹰国人民果然热情好客,乐于助人。”
说着,他便心安理得地扛起那架梯子,大步流星地走回救济院的围墙前,将梯子稳稳地架好,三下五除二地就翻了进去。
双脚“砰”得落地,造成巨大的响声,但是没人听见,四舍五入等于没发出声音。
门内的世界,与门外那喧嚣的栗子街道恍如隔世。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浆洗过的亚麻布和淡淡食物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取代了街道上的煤烟与马粪味。
眼前是一个开阔的庭院,地面由平整的石板铺就,打扫得一尘不染。
庭院中央有一个小小的喷泉,虽然没有喷水,但水池里蓄满了清水。 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干净整洁。
但这种整洁,却带着一种令人压抑的、冰冷的秩序感。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两旁的建筑窗明几净,但每一扇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像一只只沉默的眼睛,毫无生气地注视着庭院。
这里不像一个收容孩子的“家”,更像一个纪律严明的……天使的牢笼。
张铭不敢大意,他维持着低存在感的状态,贴着墙根,朝着主建筑的大门摸去。
大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便闪身进入了建筑内部。
大厅里光线有些昏暗,长长的廊道两旁挂着几幅宗教题材的油画。
一个穿着黑色修女服、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正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张铭大摇大摆地从她身边走过,在超哥神力的加持下,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他该去哪里找人?这个救济院太大了,一间一间地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下意识想启动找人超子,但突然觉得可以先等一手。
因为他听到了楼上传来隐约的孩子们的喧闹声,还有像是老师或嬷嬷在严厉训话的声音。 张铭决定先去孩子们聚集的地方看看。
他悄悄地走上二楼,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门敞开着。 然而,他刚探头准备望去,就发现门口正围着几个孩子,似乎在看什么热闹。而在房间里,那个严厉修女的声音,正带着压抑的怒火。
“回到你的床上去,杰克!这是命令!”
“不!”一道同样倔强的、属于男孩的声音顶了回去,“你们在伤害安妮!她需要我!”
张铭心中一动,立刻凑了过去。 他看见,在房间门口,那个身材高大的修女,正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死死地抓着一个瘦小男孩的胳膊,试图将他拖回宿舍。 而那个男孩,正是杰克!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灰色制服,脸上和手上的污垢也都被清洗干净了。但他那双眼睛,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狼崽,燃烧着愤怒与焦急的火焰,死死地瞪着修女,用尽全身力气抵抗着,不肯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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