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如同有生命的怪物,贪婪地吞噬着仓库里的每一寸空间。
那种灰白色的烟雾带着刺鼻的硝烟味和灰尘的苦涩,钻进鼻腔,侵入肺部,让每个还能呼吸的人都忍不住剧烈咳嗽。能见度降到了极限,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纱布。
就在戴安娜在烟雾中移动,准备展开更大规模的清理行动时,房间的边缘——
咳咳咳!可恶,我的眼睛好痛!
刀疤脸佐藤趴在地上,整个人狼狈至极,眼泪鼻涕齐流。刚才的闪光弹不仅让他暂时失明,更是让泪腺完全失控,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都止不住。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用手擦脸,但双手被牢牢捆着,只能任由鼻涕从鼻孔里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在下巴上挂成了两条晶莹的。那画面,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老大,花衬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恐慌。他的花衬衫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原本鲜艳的热带水果图案都糊成了一团不明物体,看起来像是某种抽象派艺术品。老大,现在似乎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先跑路?
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牙齿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卷发在最下面挣扎着,绳子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声音都变了调:可是我们被绑着,走不了啊!
他说的是实话。三个人不仅手脚被单独捆住,中间还用绳子串在了一起,像烤肉串上的三块肉,想要分开都做不到。这种专业的捆绑手法,就算是传说中的脱逃大师胡迪尼再世,估计也得花点时间才能挣脱。
刀疤脸咬牙切齿,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虽然他在霓虹国混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经历过多次火拼的老江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保命。
突然,一个绝妙的想法在他脑海里闪现。
走不了而已,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又不是不能滚!
花衬衫和卷发同时愣住。
两人异口同声:
对!滚!刀疤脸的语气无比坚定,我们在这住了这么久,就算看不见也知道门在哪个方向!来,听我指挥,一起用力!
于是,在戴安娜一个一个杀黑衣人的时候,仓库的另一角出现了滑稽画面——
三个被五花大绑的大男人,像一根超大号的人形香肠,开始在满是碎玻璃和瓦砾的地面上翻滚起来。
刀疤脸在最外面,负责掌控方向,虽然他的方向感在失明状态下基本等于零;花衬衫夹在中间,被上下两个压得直翻白眼,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了;卷发在另一端,蓬松的卷发已经完全散开,像个移动的拖把,把地上的灰尘碎屑全部起来。
一、二、滚!
一、二、滚!
他们配合着节奏,像某种诡异的健身操。每滚一圈,身上都会沾上更多的装饰品——灰尘、玻璃渣、不明液体……疼得他们龇牙咧嘴,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问题是,在浓烟遮蔽视线、失明状态下,方向感这种东西完全成了玄学。
尤其是卷发,他就是个路痴。现在更是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全凭感觉。在翻滚的过程中,他下意识地调整着身体角度,想让自己舒服一点——毕竟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滚来滚去,那种感觉实在太酸爽了。
但就是这些细微的调整,让整个人肉滚筒的轨迹发生了致命的偏移。
原本应该向右滚向大门的他们,硬生生地向左偏了整整九十度。如果上帝视角看的话,他们的路线图大概像是一个喝醉酒的蜗牛画出来的。
老大,我怎么感觉不对劲?花衬衫一边被压一边艰难地喘气,声音都变形了,按理说门应该没这么远啊?我们都滚了有一段距离了吧?
刀疤脸也开始怀疑人生:是啊,这仓库有这么大吗?我们不会是在原地打转吧?
老大!花衬衫突然惊叫起来,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前面好像是——
话还没说完,三人组成的人肉保龄球已经滚到了楼梯口。
咣当!
三人重重地撞在楼梯口的金属栏杆上。
幸运的是,他们停住了。不幸的是,他们恰好堵在了楼梯口——一个绝对不应该停留的位置。
呼……呼……
三人像刚跑完马拉松的选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极限运动消耗了太多体力,现在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刀疤脸努力眨着眼睛,视力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朦朦胧胧中能看到一些轮廓,意识到他们似乎滚到了完全错误的地方。
他刚想破口大骂——突然,胸口一重。
一只穿着战术靴的脚,准确无误地踩在了他的胸口正中央。
戴安娜的身影在浓烟中若隐若现,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女神。
她原本已经解决掉楼上的几个敌人,正打算趁着混乱冲下地下室,把剩下的人一网打尽。
结果没想到,这三个被捆成粽子的倒霉蛋,恰好横在楼梯口,把本就不宽的通道堵得严严实实。想要下去,要么从他们身上踩过去,要么把他们搬开。但现在时间紧迫,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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