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秘境入口处，空间扭曲如漩涡，古老的符文在虚空闪烁明灭。三道身影被无形之力牵引，瞬间没入光门之中。
天旋地转间，萧辰只觉周身空间法则剧烈波动，远超寻常秘境传送。他本能地运转玄功护住身旁两人，帝魂微震便抵消了空间撕扯之力。
双脚落地时，已置身于一片荒古天地。苍穹是永恒的黄昏色，巨树参天而起，枝叶却如青铜所铸，风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远处山峦起伏，每一座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里是...”姬明月美眸环视，瞳孔突然微缩，“北冥秘境的核心禁地？据说从未有人抵达过此处。”
老乞丐难得收起嬉笑之色，抓了抓乱发：“怪哉怪哉！北冥老人当年以空间阵法闻名，但这片天地的法则构造...分明掺杂了帝级手笔。”
萧辰负手而立，神念如潮水般蔓延而出。千载修行，他踏遍诸天万界，此刻却眉峰微蹙——此地法则竟隐隐排斥他的神念探查，更有一种莫名的道韵流转，似与他的本源玄功同出一脉。
“跟紧我。”他淡淡开口，率先朝前方那座最巍峨的山脉行去。
越往深处，天地间的威压越发恐怖。青铜古树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白骨，有些骨骼莹白如玉，显然生前是了不得的强者；有些则巨大如小山，分明是远古凶兽遗骸。
“咔嚓——”
姬明月脚下突然传来碎裂声，她低头一看，竟是踩断了一根肋骨。那肋骨断裂处陡然迸发凛冽剑意，直刺她眉心！
“小心！”萧辰衣袖拂过，看似轻描淡写，却有无形道纹浮现。那足以重创魂海境修士的残留剑意，撞上道纹后如冰雪消融。
姬明月脸色微白，随即发现萧辰的手仍虚拦在她身前。那只手修长有力，此刻看来平凡无奇，却让她没来由的心安。
“此地禁制万千，纵是残骸亦不可小觑。”萧辰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
老乞丐蹲下身，仔细打量那截肋骨，突然倒吸凉气：“这是...天剑尊者的遗骨！三百年前便已是半步皇境的大能，竟也陨落于此？”
萧辰目光扫过累累白骨：“北冥秘境万年一现，每次开启皆有骄子陨落。所求不过机缘，所得或许是死途。”
话音未落，他忽然侧目望向远处。几乎同时，天地间响起古老吟诵，似梵音又似魔咒。前方虚空震荡，一座巍峨宫殿缓缓浮现，通体由玄黑神铁铸就，匾额上书三个太古神文：炼心殿。
“炼心殿...”老乞丐喃喃道，“传说北冥老人斩心魔证道，莫非便是此处？”
殿门轰然开启，内里混沌不清，似有无数幻影流转。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传来，三人尚未反应，已被摄入殿中。
......
萧辰睁开眼时，已置身于无垠星空。脚下是银河铺就的道路，四周星辰触手可及。他立刻察觉这是极高明的幻境，以他的帝魂本可轻易破之，却隐约感应到一丝熟悉道韵。
“考验道心么？”他淡然一笑，负手沿银河前行。万千幻象丛生——有昔日仇敌持刃杀来，有陨落故人血泪控诉，有绝代仙子赤足起舞...帝心如万古寒潭，不起微澜。
直至星空尽头，景象突变。
血海滔天，万骨浮沉。一座破碎帝宫矗立于血海中央，宫墙之上，女子白衣染血，怀中紧抱一婴儿。她面容凄绝却傲骨铮铮，赫然是...姬明月！
不，更准确地说，是拥有姬明月容颜的女子，却眉蕴帝威，气度超然。其身后九道神凰虚影哀鸣盘旋，显然已战至力竭。
“玄帝，你纵斩尽七情六欲证道，可曾悔否？！”女子仰天泣血，字字诛心。
萧辰瞳孔骤缩！这景象他从未见过，那女子容貌与姬明月一般无二，可那声“玄帝”分明是他前世帝号！
幻象再变：女子燃烧帝血，九天玄凰体本源化作封印，将怀中婴儿封入水晶。最后一滴泪坠落血海，呢喃随风消散：“待到轮回重逢日，莫再...负我...”
轰——
萧辰帝魂剧震，那滴泪竟穿透万古时空，直直撞入他心海！前世种种不解之谜翻涌而起：为何他证道之时心魔丛生？为何九天玄凰体会成为世间最契合他玄功的体质？又为何姬明月会给他如此熟悉的悸动？
“第九世道种...原来如此。”他轻抚胸口，那里千年未起的涟漪竟荡成滔天巨浪。昔日他以为种下的是大道之契，而今方知种下的是痴魂泪痕！
咔嚓！幻境承受不住帝魂激荡，寸寸碎裂。
......
姬明月此刻亦陷入幻境深处。
她看见自己高坐九天帝座，脚下仙魔俯首。忽然天地倾覆，一双冰冷眼眸注视着她，那眼眸的主人抬手覆灭万界，亦将她打入轮回...
“不！”她猛然惊醒，却见自己身处凰巢之中，四周烈焰焚天。前方雾霭散开，萧辰的身影缓缓走出。
“萧公子？”她刚欲上前，却见对方眼神漠然如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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