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惊心动魄的时空断层,三人立于古朴石门前。
门缝后渗出的黑暗,并非纯粹的无光,更像是一种能吞噬一切光线、神识乃至生机的“存在”。那股源自“寂灭之种”的召唤与威胁感,在此地化为实质,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们的道心。
“门后的寂灭道则浓度,远超外界千百倍。”苏清月周身青莲清辉摇曳,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侵蚀,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的青莲领域,在此地恐只能发挥七成效力。”
星陨尊者尝试将一缕神识探入门缝,那缕神识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黑暗吞噬、湮灭,他闷哼一声,脸色微白:“好霸道的寂灭之力!神识根本无法探查。”
林昊立于最前,混沌珠在其头顶缓缓旋转,垂落下道道混沌清辉,将三人笼罩。清辉与门内的黑暗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相互抵消、侵蚀。
“混沌孕育万物,亦包容终结。这扇门,是考验,也是筛选。”林昊左眼之中混沌星河推演,凝视着石门上半数黯淡、浮现裂纹的混沌符文,“唯有身负混沌至宝或同等层次的力量,方能真正踏入。否则,即便是帝尊,强行闯入也只会被寂灭同化。”
他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冰冷的石门表面。掌心触及的瞬间,那些尚未完全黯淡的混沌符文仿佛被激活,流转起微弱的光芒,与林昊体内的《九转混沌诀》及混沌珠产生共鸣。
“跟我来。”
林昊低语一声,率先侧身,融入了那扇门后的极致黑暗之中。苏清月与星陨尊者紧随其后。
一步踏入,仿佛跨越了某个界限。
外界的一切声音、光线、波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静”与“暗”。在这里,连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三人只能依靠混沌清辉与青莲净土的光芒,照亮周身不足三丈的范围。
脚下并非实地,而是如同行走在虚无的镜面之上,倒映着他们自身模糊的身影,那倒影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灰败与死寂。
“小心,不要看脚下的倒影太久。”林昊出声提醒,他轮回神魂强大,亦感到那倒影在试图拉扯他的心神,引动他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与对“终结”的潜在恐惧。
他们谨慎地前行,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千年。
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光。
那光芒并非照亮黑暗,而是黑暗本身在某种核心处“凝聚”成了实体。
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着无数细微孔洞,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种子”,正悬浮在虚无的中央。
它每一次搏动,都无声地扩散出一圈圈黑暗的涟漪。涟漪所过之处,连混沌清辉与青莲净土的光芒都为之黯淡、摇曳。一种源自大道本源的“终结”、“归墟”、“寂灭”之意,充斥了整个空间。
寂灭之种!
与守护灵信息中描述的毁灭星辰、腐化世界的恐怖威能似乎有所不同,眼前的寂灭之种,气息虽然深邃恐怖,却给人一种……“虚弱”与“不完整”之感。
“它似乎……处于某种封印或休眠状态?”苏清月敏锐地感知到了异常。那搏动的节奏,带着一种被强行抑制的缓慢。
林昊目光锐利,混沌珠的感应放到最大。“不完全是封印。你们看它的核心。”
顺着他的指引,二人凝神望去。只见在那漆黑种子的最中心,隐约可见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要被彻底湮灭的翠绿光华!那点光华顽强地闪烁着,散发出一缕缕微弱却坚韧无比的生机,与寂灭之种本身的死寂气息形成了剧烈的对抗。
“那是……混沌青莲的本源气息!”苏清月惊呼,她体内的青莲血脉与之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原来如此!并非寂灭之种主动陷入虚弱,而是有一股同源的力量,在内部与它抗衡,延缓了它的复苏!”
星陨尊者恍然大悟:“所以外面的时空断层、寂灭低语,都是它本能释放出来,试图汲取能量,磨灭内部那点青莲本源,从而彻底复苏?”
“恐怕正是如此。”林昊点头,心情却更加沉重。这意味着,一旦内部那点青莲本源被磨灭,寂灭之种将彻底苏醒,其威能恐怕远超想象。
就在三人明了眼前局势的刹那——
嗡!
整个核心空间猛然一震!
那寂灭之种似乎感知到了拥有青莲血脉的苏清月与身负混沌珠的林昊这两个“大补品”的到来,搏动骤然加剧!
“呜——!”
比之前在时空断层中强烈了十倍不止的寂灭低语,如同亿万冤魂的哀嚎,化作实质的音波,混合着腐朽、破灭、终结的意境,疯狂冲击着三人的识海!
这一次,连星陨尊者都身躯剧震,七窍之中有丝丝黑气溢出,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苏清月闷哼一声,青莲领域剧烈收缩,莲台之上的符文明灭不定,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林昊首当其冲,轮回神魂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至尊骨爆发出璀璨金光,与混沌清辉共同抵御。他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苦,左眼疯狂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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