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较强的残留。”叶知秋走到小几旁,蹲下身,看向那个藤筐。
苏婉清愣了一下:“那里……就是放一些平时不用的零碎,线头、旧画稿什么的……”
叶知秋戴上特制的手套,小心地将藤筐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大多是些绣线头、剪坏的布片、废弃的画样。直到拿起一个用旧绸布随意包裹着的小小物件时,探灵盘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宝石也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叶知秋动作一顿,将那个小包裹放在旁边铺了软布的小几上,轻轻打开。
里面是一个香囊。
非常小巧,只有拇指肚大小,布料是暗红色的旧锦缎,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绣着极其精细、却因年代久远而颜色暗淡的缠枝莲花纹。香囊口用同色的丝线束着,里面鼓鼓囊囊,显然塞满了东西。
那奇异的、让人心悸的香味,正是从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旧香囊上散发出来的!比房间里弥散的要浓郁得多!
苏婉清看到这个香囊,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个!我想起来了!这是大概半个月前,一个很少来往的远房表姨来看我时送的!说是她整理旧物时找到的,觉得样子别致,就给我了。我闻着有点怪味,当时就随手扔进这个筐里,根本没当回事!难道……难道是它?!”
“半个月前……”陆文渊沉吟,“和你开始做噩梦的时间吻合。”
叶知秋没有贸然打开香囊,而是用几样不同的工具检测了一番,脸色越来越凝重:“囊内填充物异常。含有多种混合成分:陈年香料碎末、特殊矿物粉末(疑为辰砂、雄黄等)、植物灰烬(种类难辨)、以及……微量骨粉。所有材料都经过特殊炮制和混合,被一种阴寒的法力浸染过,形成了一个微型的、持续散发‘标记’能量的源头。其制作手法……与岭南民间常见的安神、辟邪香囊截然不同,反而更像某种……‘咒引’或‘媒介’。”
“咒引?媒介?”苏婉清吓得几乎站不稳。
“意思是,这个香囊本身,可能是一个‘信标’或者‘钥匙’。”阿King接口道,快速分析着探测器传来的数据,“它持续散发着特定频率的能量和气味‘信号’,将苏小姐的卧室,乃至苏小姐本人,‘标记’了出来,吸引了,或者说,召唤了某些东西的‘注意’。梦中的红衣女人,可能就是被这‘信号’吸引来的某种存在,或者……是这‘信号’在苏小姐意识中投射出的意象。”
陆文渊拿起那个香囊,入手冰凉,仿佛握着一小块寒冰。他的灵觉深入感知,果然感觉到内部那复杂而阴冷的能量结构,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与“水底衙”某些邪术记载隐约相似的“气息”。但又不完全一样,似乎更加……“古旧”和“生疏”。
“苏小姐,你那位远房表姨,是什么人?现在还能联系上吗?”陆文渊问。
苏婉清茫然地摇头:“就是很远房的亲戚,很多年不来往了,听说她嫁到外地,那次是回来探亲顺路看我。我连她具体住哪儿都不清楚,只有个早就停机的老电话号码……”
线索似乎又断了。送香囊的人,可能只是无意中得到了这个“危险物品”,随手送出,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但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苏婉清的问题。
“香囊是源头,必须处理掉。”叶知秋道,“但它内部能量结构稳固,贸然破坏可能引发反噬或加速‘信号’释放。需要先将其‘封印’,隔绝其与外界和苏小姐的联系,然后带回去慢慢研究化解。”
陆文渊点头同意。叶知秋立刻取出几张特制的、绘制着繁复封印符文的银白色符纸,小心地将香囊层层包裹,每包裹一层,便念诵一段咒文,符纸上的符文随之亮起,形成一个光茧,将香囊彻底封在其中。那奇异的香味顿时被隔绝了大半,房间内残余的异味也似乎淡了一些。
“香囊我们先带走处理。”陆文渊对惊魂未定的苏婉清道,“苏小姐,你卧室里残留的阴气和‘标记’需要清除,另外,你身上的侵染也需要调理。我们会给你一些净宅安神的符箓和药散,你按说明使用,这几天尽量待在阳气充足、人多的地方,避免独处和夜间外出。如果再有异常,随时联系我们。”
苏婉清千恩万谢,几乎要跪下来。
回到问事馆,天色已近黄昏。封印好的香囊被放在堂屋方桌上一个特制的、刻满符文的木盒里,暂时隔绝。
四人围坐,面色都有些凝重。
“不是偶然。”武胜第一个开口,“哪家远房亲戚送这么邪门的东西?肯定是故意的!”
“目的呢?”叶知秋清冷道,“若想害苏婉清,方法很多,何必用这种缓慢、间接、且特征明显的方式?更像是一种……测试?或者,苏婉清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被选为了‘目标’?”
阿King调出苏婉清的基本信息(从绣庄登记和沈琬共享的户籍资料中获得):“苏婉清,女,三十二岁,未婚,经营‘婉清绣庄’。祖上为西关小商贾,无特殊背景。命格……根据陈景瑞三年前批语碎片显示:‘乙木逢阴,心细如发,易感灵气,亦易招阴晦’。特殊之处可能在于其‘易感’体质,使其对香囊的‘标记’信号反应格外强烈,成为了理想的……‘接收器’或‘放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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