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曾秦沉浸在对“太素九针”的体悟与精进中。
为秦可卿施针后,那立竿见影的效果更增添了他的信心。
这失传的针法果然玄妙,不仅能祛除沉疴,更能调理本源,激发人体自身生机。
他仿佛握住了一把通往更高层次的钥匙,只待合适的时机,开启更广阔的天地。
次日清晨,他在库房当值,正核对着一批新入库的锦缎数目。
窗外廊下几个负责采买的小厮缩着手脚,一边呵着白气,一边低声交换着府外听来的新鲜事。
“听说了吗?宫里出了大事!”
一个尖嗓子的压低声音,带着神秘。
“还能有什么大事?莫非哪位娘娘又……”另一个接话,语气暧昧。
“不是娘娘,是太后老娘娘!”尖嗓子打断他,“得了怪病,浑身乏力,茶饭不思,夜里惊悸多梦,太医院那帮白胡子老头儿轮番上阵,药灌下去几大缸,愣是半点起色没有,眼瞅着凤体一天天憔悴下去。”
“哎哟,这可了不得!”
“可不是嘛!皇上仁孝,急得不行,如今已在民间发了重金悬赏,广招天下能人异士,说是只要有法子治好太后,赏金千两,封‘杏林圣手’匾额,甚至……甚至可能赐个官身呢!”
“嘶——千两黄金?官身?”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声,“这真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啊!”
“机会?哼,也得有命拿才行!”
一个年长些的泼冷水,“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哪是寻常郎中能治的?听说前几日也有几个自称‘神医’的揭了榜,进去没半天就灰头土脸被赶了出来,还有个差点下了大狱!这浑水,可不是咱们这等升斗小民能蹚的……”
议论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对皇家秘辛的揣测与对风险的畏惧。
然而,隔着一扇窗,曾秦核对账目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骤然爆发出慑人的精光!
太后怪病?
太医院束手无策?
重金悬赏,乃至可能赐予官身?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进阶之梯!
他脑海中“精通”级别的医术知识飞速流转,太素九针玄妙无比,调和阴阳,正对太后所述症状之根源!
风险固然有,但他有系统傍身,即便不成,也有退路。
可一旦成功……
一股热血直冲顶门,几乎让他握不住手中的毛笔。
博取出身,摆脱这家丁贱籍,就在此时!
他强压下立刻冲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将手头的账目处理完毕,与管事的告了个假,说是出去采买些个人用物。
管事见他近日沉稳,又刚立了功,倒也爽快应了。
出了荣国府角门,曾秦直奔皇城方向。
越靠近那巍峨宫墙,气氛便越发肃穆。
果然,在宫门外不远处的告示栏前,围了不少人,对着那张明黄色的皇榜指指点点。
榜文内容与那小厮所说一般无二,只是那朱红的玉玺大印,更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诱惑。
曾秦深吸一口气,排开众人,在无数道惊愕、怀疑、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走上前,伸手“刺啦”一声,将那皇榜揭了下来!
“嚯——!”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守榜的宫廷侍卫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见揭榜者是个穿着粗布棉袄、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眉头立刻拧紧:“你?揭榜?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治不好太后的病,可是要掉脑袋的!”
曾秦拱手,不卑不亢:“小人曾秦,略通医理,愿竭尽全力,为太后娘娘分忧。”
侍卫见他气度沉静,不像疯子,但仍满是怀疑,上下打量他几眼,冷声道:“籍贯、来历、住址,一一报来!待查明身份,自会传召你。皇宫大内,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
曾秦坦然报上贾府家丁的身份。
那侍卫登记在册,挥挥手:“回去等着吧!若查你身份有假,或存心欺瞒,仔细你的皮!”
曾秦也不多言,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将身后那些“这小子疯了”、“真是不知死活”、“贾府的下人?贾府如今也这般没规矩了?”的议论抛在脑后。
他揭皇榜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比他本人更快地飞回了贾府。
等他回到库房院落,几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先前因他治好时疫而积累的那点敬畏,瞬间被更强烈的“疯狂”标签所覆盖。
“听说了吗?曾秦揭了给太后治病的皇榜!”
“我的天!他真当自己是华佗转世了?”
“完了完了,这下可要闯下弥天大祸了!别连累了我们府里!”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皇宫也是他能去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哪个不比他强万倍?”
“我看他是治好了几个人,飘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等着看吧,迟早被乱棍打出来,到时候看他怎么死!”
嘲讽、担忧、幸灾乐祸……种种议论如同污水般从各个角落涌来。
曾秦充耳不闻,径直往回走,心中却在盘算着太后的病情以及太素九针的应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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