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瓷走出调解室,带上蓝宣卿和沈渚清先行离开,楚沁表示还想留下来看看情况。
吴叔见宋怀瓷几人走出公安局,连忙迎上来,扶着宋怀瓷肩膀左看右看。
还行还行。
没什么大事。
就是嘴唇磕破了。
吴叔心中稍安,说道:“宋先生没事就好。”
他转身从驾驶座上拿出一束绿叶,说道:“宋先生,这是柚子叶,我给您扫扫,去去霉运晦气。”
宋怀瓷虽不是很在意这些繁节俗礼,但不忍拒绝吴叔的好意,还是顺着吴叔的意思说道:“好,麻烦你了。”
吴叔便用柚子叶在宋怀瓷身周扫了一遍,嘴里还碎碎念着:“你说这算什么事啊,宋先生最近怎么总是受伤呢,难不成是什么水逆?”
宋怀瓷不明道:“水善利万财,怎会行逆转之事?”
蓝宣卿解释道:“解释上就是因为行星逆行,才被现在人理解为运势不顺、倒霉的意思。”
沈渚清插了一嘴:“但科学解释说水星逆行是视觉误差,本质上跟运势没有什么关联,只是现在都这么说。”
宋怀瓷恍然大悟。
他从前只听钦天监说过几嘴有关于观星解意的玄话,没太上心,就记得钦天监把水夸得万般好啊善啊吉啊什么的。
沈渚清捋捋自己那头显眼的发色,招呼着吴叔也给他扫扫:“叔,来,给我也扫扫,免得老大把霉运传我身上了,我可不想挨打。”
吴叔对这性情肆意不拘束的青年喜欢得紧,闻言笑骂他:“小兔崽子,一点规矩礼数都没有。”
作势要用柚子叶抽他。
却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扫落。
宋怀瓷敛眉,不赞同地说道:“吴叔言之差矣,兔崽子为娈童子之称,不可随意作用于他人身上。”
吴叔跟沈渚清打闹的动作随着宋怀瓷的声音而停顿,不解地回头看他,疑惑地啊了一声。
蓝宣卿赶紧拉开车门,把宋怀瓷塞进后座关车门,对吴叔两人说道:“没什么,都别玩了,上车回去了。”
说完自己也钻进后座,一把关上车门。
扭过头,就看见宋怀瓷不悦地看着他。
蓝宣卿凑过去解释:“我不是妨碍你教育手下,也不是让你落威风,只是你误会吴叔的意思了。”
这些话精准戳中宋怀瓷刚起的火气。
宋怀瓷相对之前已经显得宽容了许多,不再动不动就在心里生闷气,愿意给蓝宣卿点台阶面子让他解释清楚。
蓝宣卿倾身凑过来,宋怀瓷便将身子歪靠着车门,拉开距离,眼睛直视着蓝宣卿,冷淡道:“何意?”
蓝宣卿想去拉手手,宋怀瓷却矜傲地抱手,鞋尖轻踢蓝宣卿的小腿,眉心不耐地皱起来。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作甚。
蓝宣卿只能老实坐好。
生气的白月光都不愿意跟他贴贴了。
“「小兔崽子」在现在虽然也有侮辱的意思在,但也能算是一句调侃和爱责,吴叔刚才的语气显然是后者才对。”
吴叔和沈渚清去扔完柚子叶回来,一上车就看见后座两人各坐一边。
宋怀瓷学着沈渚清抱着手,压迫性十足地端坐在车门边,蓝宣卿则老实巴交地坐在另一边,正耐心解释着刚刚的误会。
宋怀瓷选择性忽视上车的两人,说道:“兔,詈词也,泛指身姿窈窕、容貌姣美的年轻少年,是为娈童、男妓,狎客常道:‘龟爷、婆子,有兔儿否?’
兔崽子,正是男妓之子、外室子,如此詈义,怎配渚清?”
蓝宣卿捂脸:“你还怪讲究的,别扯这些文言文了。简单来说,这句话呢不是骂人,你理解错了。”
宋怀瓷却莫名较起真了:“如此贬义詈词,我不喜欢。”
他看向窗外入夜的城市,指节蜷起来,令甲尖陷进肉里。
之后,宋怀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谁都不许再说,仅此一次。”
他好似再次披上了那层伪装,同刺猬一样保护着软处。
吴叔和沈渚清察觉到宋怀瓷的情绪变化,谁都没敢吱声,只是默默点头,轻手轻脚地系好安全带,缓缓启动车辆。
蓝宣卿探头看他。
又不开心了?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蓝宣卿试探性伸手去拉宋怀瓷的手。
对方依旧看着窗外,玻璃倒映出的容貌冷淡。
不笑的宋怀瓷看上去更有距离感,难以接近,让人看着就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免得惹他不快,殃及池鱼。
而宋怀瓷正在自我反省。
怎么就情绪外露了?
莫名其妙的因为一句话而大动肝火,这是他的性格吗?
不应该先隐藏好情绪,保持情绪稳定,之后再暗中算账?
这才是他一贯的卑劣作风吧。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和平才降低了他的警惕与防备?
还是说……是因为那些蒙尘的模糊记忆在作祟?
无论如何,还是太不该了。
在他思考反省原因的时候,垂放在中央扶手上的手被人轻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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