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起,营区内外一片死寂。
李逍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撩开帐帘。
晨风裹挟着一丝焦糊味钻入鼻腔,他眯了眯眼,适应着刺目的光线。
门外,春桃笔直地站着岗,见他出来,立刻躬身抱拳:“大人!”
李逍遥一愣,随即皱眉:“怎么是你在站岗?那群混球呢?”
春桃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他们……昨儿都忙着做新郎官,自然无暇顾及大人您……”
“新郎官?”
李逍遥眼角狠狠一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八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猛地一挥手:“走!进城看看!”
凤城城门。
第三营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城头上血迹未干,几名士兵笔直的站在城墙上,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赢羽彤站在城门下,红衣沾满尘土,眼下青黑一片,显然一夜未眠。
她攥着马鞭的手指节发白,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李逍遥策马近前,故作惊讶:“哟,赢大小姐,你这是……一晚没睡?我还以为你早回营休息了。”
“休息?”
赢羽彤冷笑一声,声音嘶哑,
“你自己进去看看!这哪是朝廷的军队?这就是一群畜生!”
李逍遥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哦?”他打了个哈欠,“那我得进去瞧瞧。”
县府门前。
赵二狗早已带人将县府里外打扫干净,见李逍遥骑马而来,立刻小跑上前,满脸堆笑:
“大人!残敌已肃清,俘虏四千余人,斩杀三千有余!跑了不少,但天黑路杂,属下就没让人追……”
李逍遥翻身下马,慢悠悠走到赵二狗面前,眯起眼睛:“胭脂香?挺会享受啊。”
赵二狗浑身一僵。
“老子建议你....”李逍遥拍了拍他的脸,声音轻柔却透着寒意,“吃东西要擦嘴。朝廷军规,可是明令禁止烧杀抢掠的。”
赵二狗额头沁出冷汗,立刻挺直腰板,大声道:“是!大人教训的是!”
李逍遥收回手,懒洋洋道:“安排人回营,把东西都搬进城来。”他顿了顿,又问,“乾家大院抄了没?”
“抄了抄了!”
赵二狗忙不迭点头,
“还有县府库银,全都封箱摆在院里,就等您过目呢!”
“嗯。”李逍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唇角勾起一抹笑,“去吧。”
赵二狗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李逍遥望着他的背影,笑意渐冷。
他抬头看了眼县府门匾,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春桃。”
“在。”
李逍遥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在县府门口搭一个高台,再抓十个杀良冒功的,十个抢钱的,再绑十个糟蹋女人的。”
春桃一怔,手指微微收紧,低声道:“……是。”
李逍遥没再看她,只是整了整衣领,抬脚迈入县府。
县衙大厅内,烛火摇曳。
高灵芝垂首而立,双手捧着一份战损报告,递到李逍遥面前。
李逍遥接过,眼神扫过纸面,只见上面写着:
“死伤六百,斩杀三千,俘虏四千……”
他嗤笑一声,直接提起毛笔,蘸饱墨汁,洋洋洒洒写下一份奏报:
“呈统领大人,第三营于日前连克其县、凤县,斩杀叛军一万三千人,光复两县!特此上报!”
笔锋凌厉,字字如刀。
写完,他吹干墨迹,又慢条斯理地加盖了自己的印信,这才递给高灵芝,淡淡道:“快马把这封战报,送到上京城,交给咱们那赵大统领。”
高灵芝接过奏报,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大人,咱们一营千人的兵力,这斩首一万三……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李逍遥唇角微勾,眼中却毫无笑意:“夸张什么?城外一埋,战后核查的那帮官老爷还能挖出来一一核对?”
高灵芝沉默片刻,终究没再多言,只是低头退下。
这时,春桃快步走进大厅,抱拳禀报:“大人,高台已经搭好,人也抓完了!只是……并没有什么百姓围观啊?您这是?”
李逍遥懒懒地“吧唧”了一下嘴,似笑非笑道:“立威嘛!顺道给赢大小姐一个交待。”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一冷,
“你安排人,强制把百姓驱赶来看。”
春桃心头一凛,立刻低头:“是!”
晌午过后,烈日灼灼,炙烤着凤县干裂的土地。
县府外的高台前,人群渐渐聚集,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有列队肃立的第三营士兵,还有那些神色倨傲的赢氏子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燥热,连蝉鸣都显得格外刺耳。
李逍遥缓步登上高台,靴底踏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麻木而畏惧的脸,轻咳了一声,朗声道:
“本人乃是京都军团第三军第三营的都统,奉命进入东山州剿灭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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