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帅府对峙
翌日清晨,辽阳帅府正堂,气氛肃杀。北境前线的主要将领齐聚一堂,分列两侧。主位之上,并肩坐着两人——一身银甲、神色冷冽的轩辕明凰,以及换上了一袭利落锦袍、面容与明凰一般无二却气质更为沉静犀利的轩辕明璃。
诸多将领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惊疑、困惑、探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尤其是云州、朔州来的几位赵系将领,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轩辕明凰率先开口,声音清越,带着久违的威严,瞬间压住了堂内的窃窃私语:“诸位将军,想必心中已有诸多疑问。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澄清一事。”
她侧过头,示意身边的明璃:“这位,是本宫的孪生妹妹,轩辕明璃,昔日的明珠公主。”
话音刚落,堂内顿时一片哗然。尽管早有猜测,但由主帅亲口证实,依旧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明珠公主?不是十四年前便已……”一位朔州副将忍不住失声道。
“当年太湖落水,明珠公主幸得江南义士所救,因伤重失忆,流落民间,直至三年多前方与陛下及本宫相认。”轩辕明凰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此前本宫重伤难愈,北境不可一日无主,故由明璃暂代帅职,稳定大局。此乃陛下密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她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此事关乎国本与公主清誉,故一直秘而不宣。如今本宫伤愈归来,自当执掌军务。明璃公主亦将协助本宫,负责北境政务。”
这时,云州卫指挥使赵崇岳麾下的一名心腹将领站了出来,语气带着质疑:“殿下,非是末将等多疑。只是……主帅更替,非同小可。况且,此前明珠殿下代掌军务期间,用兵……似乎与殿下往日风格大相径庭,致使战局胶着,将士颇有微词。如今骤然换回,军心恐生疑虑啊!”
这话语尖锐,几乎是指着鼻子质疑明璃的能力和明凰决策的正当性。
不等明凰开口,轩辕明璃却缓缓站起身。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名将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这位将军所言,是质疑本宫的能力,还是质疑陛下的决断?”
她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本宫代掌帅印期间,确以稳守为主。只因初至北境,敌情未明,更察军中或有奸细通风报信,贸然出击,恐中敌人圈套!日前本宫亲率三千精锐出击,为何锦州策应之军迟迟不至?致使我军返程途中屡遭袭扰,险遭合围?”
她猛地将目光转向锦州军二大营指挥使:“李将军,对此,你作何解释?”
锦州军二大营指挥使李将军脸色一白,急忙出列,单膝跪地:“殿下明鉴!末将接到帅令,命我部前往黑风峪设伏策应,但抵达后久候不至,直至昨日才知殿下是从白狼谷方向回师!末将……末将接到的军令,分明写着黑风峪啊!” 他呈上一份令箭和文书,上面赫然写着“黑风峪”三字,印鉴看似无误,但细看之下,笔画略有差异。
“黑风峪?”蒋维钧上前查验,面色凝重,“殿下,末将当日亲手所书令箭,分明是‘白狼谷’!此令箭是伪造的!”
真相大白!有人假冒帅府之名,篡改军令,将锦州军引向了错误的方向!这已不仅仅是失误,而是赤裸裸的阴谋,意图借刀杀人,置主帅于死地!
堂内瞬间死寂,所有将领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军中奸细,竟已能渗透至假传主帅军令的地步!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轩辕明凰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冷冽如冰:“好!好一个偷天换日!竟敢将手伸到我帅府军令之上!” 她目光森然地扫过全场,“此事,必须彻查到底!所有经手军令传递之人,一律隔离审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看向明璃,姐妹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场帅府对峙,不仅公开了明璃的身份,更将奸细的猖獗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接下来的北境,必将迎来一场雷霆般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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