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北的荒原上,风卷着沙尘,在刚返青的草芽上打旋。
吴邪站在沈阳以北的防御阵地前沿,手里的望远镜镜片被风吹得蒙上一层灰。
镜筒里,地平线上扬起的黄尘越来越浓,像一条翻滚的黄龙——那是日军五个师团的先头部队,正沿着公路向这边推进,半日之内便能抵达前沿。
军长,侦察机传回消息,日军的先锋是第二师团的机械化联队,配属了三十辆九七改坦克,跟在后面的是第六、第八师团的步兵,队列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通信兵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里的电报被风吹得哗哗响。
吴邪放下望远镜,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能想象出那支队伍的模样——关东军的老牌师团,经历过诺门罕战役的洗礼,士兵们脸上刻着悍勇,枪膛里浸过血,绝非之前那些补充兵可比。
而他们这边,防线后的战壕里,一半是刚穿上军装没几天的新兵,手里的M1加兰德半自动步枪还没捂热。
让各团清点弹药,吴邪的声音沉稳得像脚下的冻土,新兵在前,老兵在后,老兵带新兵,一个盯一个。
告诉他们,枪里的子弹比鬼子的三八大盖多,扣扳机就行,别慌。
战壕里,新兵们正由老兵手把手教着上弹匣。
M1加兰德的漏夹“咔嗒”一声卡进枪膛,一个穿着学生装的新兵紧张得手心冒汗,手指在扳机上打滑。
旁边的老兵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怂啥?这枪比鬼子的好使,一枪能打穿他们的钢盔!昨天实弹射击忘了?三点一线,准星套住鬼子的脑袋,砰!”
新兵被打得一缩脖子,却咧嘴笑了:“班长,俺记着呢,就是……就是心里发慌。”
“慌个屁!”老兵啐了一口,往枪膛里压进漏夹,鬼子也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你打他一枪,他也得躺地上!
看见没,咱们的工事比他们的结实,枪比他们的快,怕啥?
阵地后方的隐蔽处,二十辆虎式坦克正趴在掩体里,炮塔上盖着伪装网,炮口对准日军来袭的方向。
机械师老王蹲在一辆坦克底下,手里的扳手拧着履带销,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小鬼子来得倒快,让你们尝尝爷爷这新换的炮管厉害!”
旁边的弹药手们正往坦克里搬运穿甲弹,弹头闪着冷光,被小心地推进炮膛。
“王师傅,这炮能打穿九七改的装甲不?”一个年轻的弹药手问。
老王直起腰,拍了拍坦克厚重的装甲:“别说九七改,就是‘虎式’来了,老子也能给它开个窟窿!穿甲弹专门克他们的铁皮壳子!”
高射炮阵地上,炮手们正校准仰角。
88毫米高射炮的炮管缓缓抬起,瞄准镜里的十字线套住远方的天空。
一个炮手眯着眼,调试着测距仪:“鬼子的飞机肯定会来,咱们争取打下来几架,给新兵们鼓鼓劲。”
中午时分,前沿观察哨传来信号:日军先头部队已抵距离阵地五公里的王家窝棚,正在休整,炊烟在荒原上袅袅升起,像一根根灰色的柱子。
吴邪站在指挥所用望远镜观察,看见日军的士兵们正坐在公路边吃饭,钢盔放在旁边,步枪靠在腿上,动作从容得像在进行野外演习。
他们的队列没有丝毫混乱,就算休息,也保持着警惕,机枪手始终守在机枪旁,手指搭在扳机上。
是老兵油子,赵龙在旁边低声说,手里的铅笔在地图上飞快地标记,第二师团的士兵,最少都有五年军龄,参加过淞沪会战。
吴邪点点头,心里清楚,这将是他们收复辽宁后最硬的一场仗。
日军进攻沈阳的人数与他们相当,都是五万左右,但对方的战斗经验远超这边的新兵;好在他们有武器优势——全员装备的M1加兰德射速比三八式快三倍,虎式坦克对九七改形成碾压,还有防御工事和地雷阵加持。
“让雷战的特种大队去袭扰一下,”吴邪放下望远镜,别让他们休整得太舒服,炸掉他们的辎重车,最好能烧掉他们的粮草。
雷战早就带着队员们潜伏在王家窝棚附近的树林里,穿着白色伪装服,趴在枯草里,像一块块冻在地上的石头。
他们看着日军的辎重队停在村边,十几辆卡车卸着粮袋,几个士兵正围着篝火煮罐头,香味顺着风飘过来。
“队长,动手不?”一个队员低声问,手指扣在冲锋枪的扳机上。
雷战摇摇头,指了指远处的日军哨兵——两个端着步枪的士兵正沿着树林边缘巡逻,脚步沉稳,目光锐利。
等他们换岗,他对着喉麦低语,先摸掉哨兵,再炸辎重车,动作要快,打完就撤。
太阳偏西时,日军哨兵换岗的间隙,雷战带着队员们像狸猫一样扑了出去。
匕首划破哨兵的喉咙,几乎没发出声音。
随后,几颗手榴弹被扔进辎重车堆里,“轰隆”几声巨响,粮袋被炸开,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很快被火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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