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时间节点】
汉王国,磐石堡,西北角杂物堆积区
道历:七千三百四十二年
儒历:三千九百八十五年
农历:十月二十八,深夜
尖锐的警哨声如同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破了暴雨的喧嚣,也刺穿了宁休一行人心中仅存的侥幸!行踪暴露了!
几乎在哨声响起的刹那,四面八方立刻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以及厉声的呼喝与询问!磐石堡这头沉睡的战争巨兽,在短暂的松懈后,被彻底惊醒,露出了它冰冷而狰狞的獠牙!
“快!西北废口!”宁休低吼一声,抱着夏衍,拉着几乎瘫软的婉娘,就要朝着预定的西北方向那处坍塌豁口冲去!石柱和李清也立刻蓄势待发,准备拼死一搏!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宁休紧紧抱在怀里的夏衍,却再次发出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指引!他的小手指向了截然相反的、戒备森严的东南方向,用那稚嫩却清晰的声音说道:“那边…墙…心里…在哭…有个…小洞…风能过去…雨能过去…没人看着…”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违背常理与计划的指向,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东南方向?那是军堡的核心区域!是校场、武库、乃至军府所在的方向!戒备理应最为森严!怎么可能有“没人看着”的“小洞”?!墙…心里在哭?这又是何等匪夷所思的描述?
“小友!你看清楚了?是东南?”宁休在震耳欲聋的雨声和逼近的脚步声中心急如焚,急促地确认道。计划瞬间被打乱,他必须做出抉择!是相信夏衍这玄乎其玄的感知,冒险闯入龙潭虎穴?还是按照原计划,硬闯已知但可能已被加强戒备的西北豁口?
夏衍被宁休急促的语气问得缩了一下,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犹豫或害怕,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小手依旧固执地指着东南方向:“嗯!那边!墙…好难过…有个小洞洞…真的…没人…”
“宁先生!没时间犹豫了!”石柱焦急地低吼,他已经能听到不远处军士奔跑时泥水飞溅的声音和兵器出鞘的摩擦声!
李清脸色苍白如纸,雨水顺着他额角不断滑落,他看了一眼夏衍那无比认真的小脸,又看向宁休,咬牙道:“宁兄!事已至此,西北方向必是重兵围堵!小友感知奇异,或许…或许真有生机!”
信任!在这生死一线间,他们必须选择信任这不可思议的孩子!
宁休眼中瞬间闪过决绝的光芒,他猛地一咬牙:“走!东南!石大哥前导,李兄断后,婉娘跟紧我!”
没有时间质疑,没有时间权衡!他选择了相信夏衍那源自本源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感知能力!
“跟我来!”石柱虽心中惊疑,但对宁休的命令毫无迟疑,立刻调转方向,如同猎豹般蹿出杂物堆的阴影,率先朝着东南方向潜行而去。宁休抱着夏衍,拉着婉娘紧随其后。李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手中那枚玉坠微光一闪,悄无声息地布下一点极其微弱的干扰气息在众人身后,试图延缓追兵的判断,随即也咬牙跟上。
这一转向,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冒险!他们几乎是迎着被惊动的守军方向而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之上!
暴雨依旧倾盆,狂风卷着雨幕,极大地阻碍了视线和听觉,这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掩护。石柱凭借老练的经验,充分利用每一处阴影、每一个拐角、每一堆杂物,引导着众人艰难前行。宁休将夏衍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着风雨。婉娘跌跌撞撞地跟着,脸色煞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呼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已有军士发现了杂物堆区域的异常,正在展开搜索并向四周通报。尖锐的哨声再次响起,此起彼伏,如同催命的符咒。
“这边!快!”石柱猛地一打手势,众人迅速拐入一条更加狭窄的、堆满废弃兵甲和杂物的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一面高大厚实的堡墙,看上去毫无出路。
“没路了!”婉娘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高墙。
石柱也是脸色一变,正欲强行攀爬尝试。
“等等!”宁休低喝一声,目光紧紧看向怀中的夏衍。
夏衍的小脸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苍白,但他却再次伸手指向胡同尽头墙角一处堆积着破损盾牌和烂木箱的角落:“那里…墙哭得最厉害…洞…在后面…”
石柱毫不犹豫,立刻上前,奋力而小心地搬开那些沉重的杂物。雨水和烂泥让他动作有些打滑,但他咬牙坚持。很快,杂物被移开一角,露出后面冰冷湿滑的墙体。
墙体由巨大的青石垒砌,严丝合缝,看上去毫无异常。
“小友?”宁休急切地看向夏衍。
夏衍眨掉睫毛上的雨水,小手指着墙壁靠近地面的某一处:“这里…有缝…风从这里进去的…”
石柱立刻俯身,用手抹开墙壁上厚厚的青苔和泥污,仔细摸索。忽然,他手指一顿,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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