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猛地握紧了刀柄,眼神锐利地看向宁休。婉娘紧张地揽住夏衍。李清也站起身,面色沉凝。
宁休深吸一口气,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主动走向院门。此刻躲避反而可疑,不如正面应对。
他拉开院门,只见吴清风正拦在门口,额角见汗,对面是三名身着黑风隘军服、腰佩军刀的锐士,为首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正不耐烦地推开吴清风。
那军官见宁休出来,目光立刻锁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厉声喝问:“你便是此间主事?姓甚名谁?从何而来?路引凭证何在?院内还有何人?”
宁休面色平静,拱手道:“在下宁休,与几位友人自磐石堡方向游学至此,暂居于此。不知军爷有何见教?”他并未直接出示玉虚宫令牌,打算先看看对方虚实。
“游学?”那军官冷笑一声,显然不信,“磐石堡方向近日可不太平!我等奉命缉拿一伙勾结妖教、引发东南异变的要犯!看你等形迹可疑,需入院搜查!识相的,就让开!”说着,便要强行闯入。
吴清风大急:“军爷!使不得!这…”
宁休眼神微冷,正欲阻拦。
就在这时,那名军官的目光猛地越过宁休,死死盯住了院内——只见婉娘正紧张地将夏衍护在身后,而夏衍也正好奇地探出小脑袋望来。
那军官瞳孔骤然一缩,仿佛确认了什么,脸上瞬间布满寒霜,厉声喝道:“就是他们!拿下!”他身后两名军士立刻拔刀上前!
情况突变!对方竟是精准地认出了夏衍?!
宁休心中剧震,知道无法善了,正欲运转文气——
“放肆!”
一声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喝声骤然从众人身后响起!
只见一名身着青色锦袍、面容清癯、目光深邃不怒自威的老者,在数名气息沉凝的护卫簇拥下,快步走来。老者并未看那黑风隘军官,而是先向宁休微微颔首示意,随即目光冰冷地扫向那三名军士。
那为首的军官见到来人,脸色猛地一变,嚣张气焰瞬间消失,连忙躬身行礼:“卑职参见刘主簿!”
刘主簿?宁休心中一动,安澜城主簿?看来是此城文官体系的重要人物。
刘主簿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那军官,斥道:“王校尉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安澜城何时轮到你黑风隘来指手画脚,搜查民宅?此乃云霞阁别院,更是本官贵客居所,岂容你等在此撒野?滚出去!”
那军官脸色一阵青白,似乎极为忌惮这位刘主簿,却又不敢违抗军令,硬着头皮道:“刘主簿息怒!卑职也是奉命行事,确有要犯…”
“要犯?”刘主簿打断他,声音更冷,“你是指控本官包庇要犯,还是指控云霞阁窝藏匪类?嗯?!可有镇守府钧令?若无,便是尔等擅权越职!再不退下,休怪本官行文参奏王校尉一本!”
军官冷汗涔涔,最终不敢顶撞,咬牙道:“…卑职不敢!卑职告退!”说罢,狠狠地瞪了宁休一眼,带着手下狼狈离去。
吴清风这才长舒一口气,连忙向刘主簿道谢:“多谢刘主簿解围!”
刘主簿摆摆手,面色缓和下来,转向宁休,拱手道:“老夫刘文正,忝为安澜城主簿。阁下想必便是宁先生了?吴执事已向老夫禀明诸位情况。手下军汉粗鲁无礼,惊扰了先生,还望海涵。”
宁休连忙还礼:“不敢,多谢刘主簿出手相助。”他心中疑惑,这位主簿大人似乎对自己等人颇为关注甚至爱护?
刘文正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微笑道:“宁先生不必多疑。云霞阁乃玉虚宫产业,于本城多有善举。吴执事既以贵客之礼待先生,老夫自当维护。况且…”他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日前东南深山异动,怨气冲天,地裂山崩,震惊全城。据逃回的兵士所言,似有一伙少年英侠,身具异禀,于危难中救下不少人性命…老夫猜想,或与先生有关?此等义举,老夫深感敬佩,岂容宵小借此滋扰?”
宁休顿时明了。原来是赵贲那些被救的磐石堡军士将消息传回了安澜城,这位刘主簿显然知晓了部分内情,加之云霞阁的关系,故而出面维护。这倒是意外之喜。
“刘主簿明鉴,晚辈等只是侥幸逃生,力所能及而已,不敢称义举。”宁休谦逊道。
刘文正眼中赞赏之色更浓,点头道:“少年人不矜不伐,难得。”他沉吟片刻,又道:“黑风隘王家与磐石堡杜家素有勾结,势力盘根错节。今日虽退,恐不会善罢甘休。先生若要在安澜地界行事,还需多加小心。若有难处,可来府衙寻我。”
“多谢主簿大人提点,晚辈谨记。”宁休真诚道谢。
又寒暄几句,刘文正方才带着护卫离去。
经此一扰,院内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赵贲面色凝重道:“宁先生,刘主簿虽是好意,但其所言不虚。王校尉的人既然认出了小公子,定然不会罢休。安澜城恐非久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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