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江畔,明月舫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主子,三皇子欲求娶南越颐欢郡主,但被南越皇帝婉拒了。”
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颐欢郡主?”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负手而立,闻言缓缓转身。
烛光下,他的面容竟与萧楚有七分相似,只是面部线条更为柔和。
少了几分萧楚的桀骜与攻击性,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气质,。
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光华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这位颐欢郡主似乎与南越太子容洵关系匪浅。容洵曾为其在千机阁点下天灯,更为了她雷霆手段整顿丞相府。”
“哦?”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衬得他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愈发幽深。
“到底是怎样一个妙人儿,能让容洵那尊杀神如此破例。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
“颐欢郡主是南越将军府遗孤,自幼患有心疾”
“被南越太后养在灵山寺,深居简出。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黑衣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精心保管的画轴。
双手奉上,“这是暗线临摹的郡主画像。”
白衣男子接过画轴,徐徐展开。
当画中女子的容颜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他眸光倏然一凝,指尖微微收紧。“……竟然是她。”
他低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确实……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黑衣人面露不解:“主子,您见过这位颐欢郡主?”
白衣男子琉璃般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幽光,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夜色深沉、刀光剑影的场景。
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如何在绝境中反从他的眼皮底下,不动声色杀了数十名暗卫,救下了他那好三弟……
“何止见过,”他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画中人的眉眼。
“本宫对她,可是记忆犹新。”若非当时他离得远,恐怕不止是任务失败,连他自己都要折在那女子诡谲莫测的手段之下。
“主子,要启程回宫吗?您离京已久,宫里那位替身,恐怕时日一长会被看出破绽。”黑衣人提醒道。
白衣男子摆摆手,神色已显不耐:“无碍。”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画像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在回去之前,本宫要去亲自会一会这位颐欢郡主。”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不敢多言,身影迅速融入窗外凛冽的北风之中。
南越京城,繁华街市。
白衣男子信步走在人群中,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引来不少侧目。
他看似随意闲逛,目光却敏锐地扫过周遭。
忽然,一抹纤细熟悉的身影掠过他的视线范围。
虽只是惊鸿一瞥,且对方做了简单伪装,但那独特的步态和身影,让他立刻认了出来。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盛卿欢几乎在被人注视的瞬间就察觉到了。
她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跟踪者气息隐匿得极好,步伐轻盈,似乎并无杀意,但这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
她故意在人潮中穿梭,时而驻足小摊,最终身影一闪,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尾。
“真是警觉。”白衣男子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嘴角扬起一抹欣赏的弧度,正欲转身离开,却猛地顿住。
一股冰冷的触感紧贴在他的颈侧。
下一瞬,一股巧劲将他狠狠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正稳稳地抵在他的喉间。
锋利的刃口已然压入肌肤,沁出细微的血珠,染红了匕首的边缘。
“阁下跟了我三条街,所为何事?”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他耳后响起。
白衣男子并未挣扎,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温和悦耳:“若我说……是对姑娘一见倾心,姑娘可信?”
盛卿欢也笑了,那笑声如风拂银铃,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握着匕首,刀尖从他凸起的喉结开始,缓缓下滑,在他白皙的脖颈肌肤上,划出一道清晰而暧昧的红痕。
“我这个人呢,”她语气轻慢,仿佛在谈论天气,“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话音未落,她眼神一厉,手腕猛地用力!
“噗——”
是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
白衣男子闷哼一声,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胸口的血迹在月白锦袍上洇开,宛如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刺目而妖异。
他竟还在笑,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为他那温润如玉的面庞平添了几分破碎的诡艳。
“真是……特别的见面礼。”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因伤痛而带着喘息,却并无半分恼怒,反而兴致更浓。
他琉璃般的眸子紧紧锁着盛卿欢,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兴味。
温热的血点溅上盛卿欢的侧脸和那只握着匕首的手。
盛卿欢眉头微皱,从容地收回匕首。
拿出一方素白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掉侧脸和手指上沾染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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