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依言而行,集中精神,引导着磅礴的药力,按照云姑娘的指引,冲击着那三条经脉。果然,药力过处,原本凝滞、冰冷的经脉,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河,开始松动、融化、恢复生机。侵入经脉深处的寒毒,被药力一点点逼出,化作更浓的白气,从他体表升腾而起,在洞穴中形成一团淡淡的白色雾气,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陆昭脸上的青色才渐渐褪去,恢复了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他缓缓睁开眼,眼中神光一闪,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如坠冰窟的寒意,已消散大半,左臂也恢复了部分知觉,只是依旧麻木,经脉受损,短时间内难以动用。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陆昭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却被云姑娘按住。
“别动,寒气虽被逼出大半,但你经脉受损,气血亏空,内腑伤势未愈,需静养。这枚‘血参丸’,可补气血,温养经脉,每日一粒,连服三日。这瓶‘玉髓膏’,内服外用,可修复经脉暗伤。记住,三日内,不得妄动真气,否则经脉受损,根基有亏,后患无穷。” 云姑娘语气严肃,又取出一个玉瓶和一个小罐,递给陆昭。
“晚辈遵命,多谢前辈赐药。”陆昭心中感激,他知道,若非云姑娘及时救治,又以珍贵丹药相助,自己这次即使不死,也必元气大伤,根基尽毁。这恩情,不小。
“不必多礼,你拼死取来月影幽兰,此乃大功。这寒毒,也因我而起,自当救你。” 云姑娘语气平淡,收起银针,走到洞口,与老车夫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望向洞外,神色凝重,“我们在此休息半个时辰,待你稳固伤势,便需立刻离开。血煞堂的人,还有另一拨不明身份的人,已追到附近,距离此地,不足五里。老陈,可有发现?”
“小姐,是血煞堂的‘独眼鬼’和他手下四名煞卫,修为皆在炼气四到五层。另一拨人,是……黑煞教的人,有三人,为首者气息阴冷晦涩,至少有炼气六层,疑似是血煞堂的另一位执事,‘毒手’罗三。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合流了。看其方向,正是朝我们这边追来,速度不慢,恐怕有追踪之法。” 老车夫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寒意。
“独眼鬼,毒手罗三……” 云姑娘眼神一寒,“看来,拍卖会上,我拍下赤焰莲子,已彻底暴露。他们联手,是不想让我活着离开黑风岭。哼,胃口倒不小!”
“小姐,此处不宜久留。老奴去引开他们,您带陆小兄弟先走。” 老车夫沉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可。” 云姑娘摇头,“对方有五人,且是追踪而来,贸然分兵,正合其意。陆昭伤势未愈,难以远遁。况且……” 她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们能找到这里,恐怕并非简单的追踪之术。或许,我们身上,有他们留下的标记。”
陆昭闻言,心中一动。标记?难道……是那枚“血引石”?不对,那血引石已被他摧毁。莫非是血煞堂在拍卖会上,在赤焰莲子上做了手脚?又或者是……
“是气味。” 云姑娘忽然道,目光落在陆昭身上,准确地说,是他左臂的伤口上。那里,还残留着寒冰蟒的寒毒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腥甜的味道。“是‘血煞引’!独眼鬼在拍卖会上,定然是暗中在莲子玉盒上,或者在我们身上,留下了血煞引。此物无色无味,但施法者可在百丈内,感应其大概方位。难怪能一路追来!”
“那……” 老车夫脸色一变。
“无妨。血煞引虽能追踪,但需在百丈之内,且无法精确定位。而且,此物时效不长,最多持续三日。我们只需拖过三日,或寻一处灵机紊乱、或有强大妖兽盘踞之地,便可将其屏蔽。” 云姑娘说着,手一翻,掌中出现一个小小的玉瓶,倒出几滴清澈的药液,洒在陆昭伤口和三人身上,一股淡淡的、清凉的草木清香弥漫开来,瞬间掩盖了那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味。“这是‘敛息散’,可暂时遮蔽气息,包括血煞引,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我们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安全之地,并彻底清除血煞引,或甩掉追兵。”
陆昭心中凛然,这血煞堂,果然手段歹毒,竟在莲子上做了手脚!若非云姑娘心思缜密,他们恐怕早已被堵在洞里了。他立刻内视自身,果然,在左臂伤口附近,以及胸口的暖玉盒上,附着着一缕极淡的、几乎不可察的血色印记,若非云姑娘指出,他根本无法察觉。这就是“血煞引”?
“此物如何祛除?”陆昭问道。
“以真火灼烧,或以精血洗练,或以‘净尘符’、‘清煞丹’等物净化。我身上无净尘符,清煞丹也所剩无几。为今之计,只有寻一处地火或烈阳之地,借助天地阳气,将其炼化,最为稳妥。但这黑风岭,阴煞之地,地火难寻……” 云姑娘眉头微蹙。
“地火?烈阳?”陆昭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之前击杀血狼、骨魃的那处废弃矿脉深处,似乎有地火岩浆湖!那里火灵之气浓郁,阳气鼎盛,或许可行?而且,那地方极为隐蔽,又有骨魃残余的气息,寻常人不敢靠近,正好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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