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的石缝还在渗出黑雾,父亲幻象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陈塑的耳膜。他攥着青铜沙漏的掌心满是冷汗,沙粒在壳内疯狂打转,却迟迟没能迸发出之前的金光——原来古神的陷阱不止是“唤醒执念”,更是用愧疚封印了他们与正向记忆的连接。
“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终结轮回?”幻象上前一步,指尖的黑气几乎要触到陈塑的脸颊,“第0轮你躲在实验室柜子里,看着我被黑雾吞噬;第73轮你眼睁睁看着苏晓的母亲被卡车撞;第108轮你连凌霜的战友都救不了……你就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我没有!”陈塑猛地后退,后背撞到圣坛的石壁,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低头看向掌心的沙漏,沙粒间隐约映出第12轮的画面:当时凌霜为了帮他挡失衡体的攻击,手臂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却笑着说“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还得继续走”;还有第32轮,苏晓把最后一块面包塞给他,自己饿着肚子陪他找线索;第140轮林野背叛后又折回来,替他挡下古神信徒的一刀,说“我欠你的,得还”。
这些不是逃避,是他拼尽全力守护的羁绊。
陈塑突然握紧沙漏,将掌心贴在额头上,闭上眼睛默念:“我要想起所有温暖的瞬间,不是为了逃避遗憾,是为了守住他们。”沙漏的细沙瞬间停止打转,转而迸发出柔和的金光,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到全身。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父亲幻象的黑气竟开始消散——原来破局的关键不是对抗愧疚,而是接纳遗憾,再用正向记忆将其覆盖。
“爸,第0轮我躲起来,是因为你让我‘活下去,才能完成你的研究’;第73轮我没救下苏阿姨,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找到卡车的规律;第108轮我没救回阿泽,是因为我还没学会净化术……”陈塑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一起战斗的同伴,有你留下的沙漏和日记,我能终结轮回,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金光从陈塑掌心爆发,父亲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圣坛上空。这道金光像一道信号,瞬间传遍整个圣坛——苏晓身边的母亲幻象、凌霜面前的阿泽幻象、林野对面的同伴幻象,都在金光中剧烈扭曲,黑气不断被剥离。
“晓晓,你看!”陈塑朝着苏晓大喊,“第89轮你在便利店帮迷路的小孩找妈妈,第102轮你把退烧药分给生病的队友,这些才是真正的你,不是那个活在愧疚里的人!”
苏晓猛地抬头,母亲幻象的声音还在耳边打转,但她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陈塑说的画面——小孩抱着她的腿说“谢谢姐姐”,队友退烧后笑着递来水果糖。这些温暖的记忆像潮水,冲散了愧疚,她突然举起手,掌心浮现出淡粉色的光:“妈,我没有忘记你,但我现在要保护更多人,这也是你教我的。”粉色光芒撞上母亲幻象,幻象瞬间瓦解,化作细碎的光粒融入苏晓的掌心。
凌霜那边,阿泽幻象的怨气还在弥漫,但她已经握紧了净化匕首:“阿泽,第115轮我用你教我的招式,救下了三个被困的村民;第138轮我净化了整个村子的瘴气,你说过‘战士的使命不是只保护身边人,是守护更多人’,我做到了。”淡蓝色的光刃划破空气,阿泽幻象的黑气被彻底斩断,幻象消散前,阿泽的脸上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野看着同伴幻象,终于放下了紧握的拳头:“当年我背叛你们,是因为我被复活亲人的执念冲昏了头,但第145轮我帮你们挡住古神的攻击,第148轮我找到了深渊的出口,我在赎罪,也在守护……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们愿意相信我。”金色的火焰从他掌心升起,火焰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只剩温暖,同伴幻象在火焰中渐渐透明,最后化作光粒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有幻象消散的瞬间,圣坛的石墙突然发出“轰隆”的声响,藤蔓下的银色符文全部亮起,像一条银色的河流,顺着地面的阵法图案汇聚到中心的凹槽。零突然走到凹槽前,指尖的血脉印记开始发烫,她回头看向陈塑:“平衡阵需要我的血脉才能激活核心,但是……”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我母亲的日记里说,血脉激活会消耗我的生命力,可能会……”
“没有可能。”陈塑打断她,走到零身边,将青铜沙漏放在凹槽里的半枚沙漏旁,“第14轮轮回里,你为了救我,差点被失衡体吞噬;第123轮你解开科技符文,帮我们找到虚空界的入口;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次也一样,我们会帮你分担。”
凌霜和苏晓、林野也围了过来,四人分别站在平衡阵的四个阵眼上。凌霜的净化匕首插进阵眼,淡蓝色光芒顺着符文流淌;苏晓的粉色光团悬浮在阵眼上方,温暖的能量不断注入;林野的金色火焰裹住阵眼,与其他两道光芒交织;陈塑则将掌心贴在青铜沙漏上,沙漏的细沙开始与零的血脉印记产生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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