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搬到这栋老式单元楼已经一周了。房子是租的,价格低得离谱,中介只含糊地说上任租客退租急,没多解释。她贪图便宜,也没多问。工作上的挫折和失恋的双重打击让她对生活有些麻木,只想找个角落把自己藏起来。
这房子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怪味,像是霉味混合着某种陈旧香料的味道,萦绕不散。格局也有些别扭,卧室的床头正好对着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门口,卫生间门还是一面老式的暗红色木框毛玻璃门。每晚睡觉前,林夕都得用一张椅子把那扇门抵住,她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总觉得那门透着邪气。
搬进来后的第三个晚上,林夕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有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背对着她,坐在一个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女人的动作很慢,很僵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林夕在梦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听着那梳子划过长发发出的“沙沙”声,每一次都让她头皮发麻。
这天晚上,林夕被一阵真实的“沙沙”声惊醒。声音清晰可闻,并非来自梦境。它就从…就从床头对着的那个卫生间里传来。
一下,又一下。缓慢,滞涩,正是梳子划过长发的声音。
林夕的心脏猛地收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耳朵却拼命捕捉着门后的声响。
除了那规律的梳头声,再无其他。深更半夜,她的卫生间里,有人在梳头。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喉咙。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想开灯,手指却不听使唤。黑暗中,那“沙沙”声持续不断,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降临。林夕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暗红色的门。
突然,“吱呀——”一声轻响,那扇被她用椅子抵住的卫生间的门,竟然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黑暗的门缝里,什么也看不到。但林夕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门后,正透过门缝凝视着她。
冰冷的、充满恶意的注视。
第二天,林夕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上班。同事兼好友周薇看到她吓了一跳。
“小夕,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林夕张了张嘴,想把昨晚的恐怖经历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谁会信呢?只会觉得她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吧。她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有点认床。”
下班时,周薇不放心,硬是拉着林夕一起去吃饭。吃饭时,林夕终究没忍住,压低声音,把昨晚的经历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周薇听得脸色发白,筷子都放下了。“你说真的?不是做梦?”
“我分得清梦境和现实!”林夕有些激动,“那声音太清楚了,还有那门…我真的用椅子抵住了的!”
周薇沉默了一下,凑近些小声说:“你之前…有没有了解一下那房子为什么这么便宜?我听说…听说有些凶宅,房东会低价急租…”
林夕心里咯噔一下。
和周薇分开后,林夕回到那栋令人压抑的楼下,正好碰到一楼的住户,一位看起来在这住了很久的大妈正要出门倒垃圾。林夕鼓起勇气,上前拦住了她。
“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是刚搬到302的租客,想跟您打听个事。”
大妈一听302,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闪烁:“302?怎么了?”
“我…我这两天晚上总听到些奇怪的声音,想问问…这房子以前…”
大妈连忙摆手,压低声音:“姑娘,我劝你赶紧搬走吧!那房子不干净!”她警惕地四下看了看,“上任租客…是个女的,死在里面了!发现的时候…哎哟造孽啊,听说死得特别惨,穿着红衣服,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用…用剪刀…”大妈做了个划拉的动作,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弄得满地都是血…死了好像好些天才被发现!”
林夕如坠冰窟,浑身发冷。红衣服…卫生间…
大妈叹口气:“那之后,房子就租不出去了,偶尔有贪便宜租的,没住几天就吓跑了。姑娘,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别贪那点小便宜!”
大妈说完,匆匆走了,留下林夕一个人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她失魂落魄地走上楼,打开302的房门。那股混合着霉味和陈香的怪味似乎更浓了些。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味道里,掺杂着一丝极淡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血腥味。
夜幕再次降临。林夕害怕极了,她不敢睡,开着所有的灯,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手机播放着欢快的综艺节目,试图驱散死寂和恐惧。
但渐渐地,综艺节目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眼皮越来越沉…她最终还是抵不住疲惫,昏睡过去。
“沙沙…沙沙…”
那声音又来了!
比昨晚更清晰,更靠近。仿佛…仿佛就在沙发背后!
林夕猛地惊醒,全身汗毛倒竖。她不敢回头,只能僵硬地坐着。梳头声持续着,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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