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只灰色的信鸽穿过稀疏的箭矢,精准地落在了望楼的栏杆上。
吕布解下信筒,展开了貂蝉的密信。
“辛评已被郭图寻衅软禁,袁军上下,皆为其一人之言。牵招建议袁绍,调幽州乌桓、辽东鲜卑胡骑,效仿昔日公孙瓒,以精锐骑兵绕后突袭许都。袁绍已有心动之意。胡骑机动极快,不循常理,一旦出发,若无预警,七日内必至官渡侧翼。”
信的末尾,是貂蝉的提醒:“胡骑之患,在于其‘快’与‘奇’。须有千里之眼,方能防范于未然。”
吕布将信纸焚毁,眼中寒芒更盛。
他立刻传令:“李孚,于主营外围三里处,每隔五十步,打下一根‘响桩’!”
“响桩?”李孚不解。
“削尖的木桩,顶端嵌一片薄铁,半尺插入冻土。”吕布解释道,“此物看似无用,但胡骑夜间行军,马蹄震动,必会引得铁片与木桩共鸣,风吹亦有声。三里之内,千百响桩齐鸣,便是最好的警报!”
时光流转,第三日午后。
南门佯攻、北门地道皆告失败,郭图彻底陷入癫狂。
他看着自己麾下士气不断滑落的将士,终于下达了最愚蠢也最狠毒的命令——全军发动总攻,四门齐上!
“咚!咚!咚!咚!”
袁军大营内,所有的战鼓同时擂响,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数万袁军如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地压了上来。
箭矢蔽日,投石如雨,整座曹营仿佛变成了一座风雨飘摇的孤岛。
望楼上,吕布再度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他脚下的大地传来的震波纷乱如麻,成千上万的“心跳”混杂在一起,几乎要将他的感知撕裂。
他额上青筋暴起,耳中的血流得更急。
然而,就在这片混沌的噪音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极不协调的、带有规律性的沉重波动,从东南角的方向隐隐传来——那里没有攻城部队,只有一片空地!
是敌军的预备队!
他们在集结,等待着某一个城门出现缺口,然后作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拥而上!
“传我将令!”吕布猛然暴喝,声音盖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嚣,“西门守军,佯装不支,缓缓后退,放敌军登墙!”
“东门!所有伏兵出瓮城,待西门敌军攀上云梯过半,立刻截断他们的后援梯队!”
命令下达,西门守军的抵抗肉眼可见地“虚弱”下来。
攀城的袁军见状大喜,以为胜利在望,争先恐后地顺着云梯向上爬。
高览一马当先,再次冲在最前,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然而,就在他们大半个身子已经探上墙头,正欲欢呼之时,却发现原本“溃逃”的曹军士卒,不知何时已在墙后结成了密不透风的枪阵,冰冷的枪尖正对着他们的胸膛!
而在他们身后,东门方向突然杀声震天,一支生力军如尖刀般插入,将后续源源不断涌来的袁军梯队拦腰截断!
攀上城头的袁军,成了被抛弃的孤军。
迎接他们的,是两侧早已准备就分的弩阵无情的绞杀!
“噗噗噗!”
惨叫声此起彼伏,刚刚还以为即将立下头功的袁军士卒,如下饺子般被射下墙头,摔成肉泥。
高览反应极快,在长枪刺来的瞬间,弃了盾牌,险之又险地顺着云梯滑下,饶是如此,臂甲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他望着城墙上那瞬间变得井然有序的“屠杀”,气得目眦欲裂,怒极拔剑,回身便将身后两名负责传令的郭图亲兵斩于马下!
“谁敢再说温侯失智,与此二人同例!”高览的咆哮声在混乱的阵中格外清晰。
高台之上,郭图看到西门惨状,面如死灰,但他不信邪!
他一把夺过亲卫手中的令旗,歇斯底里地嘶吼:“中军!中军给我压上去!填!用人命也给我把西门填平!”
就在袁军中军预备队开始移动的瞬间,闭目感应的吕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听”到了,那股代表着中军指挥系统的、最沉稳有力的“心跳”开始移动。
“开暗门!”吕布翻身上了早已备好的赤兔,手中方天画戟遥指前方,“曹性,随我来!目标,敌军传令骑兵!”
营寨一处极其隐蔽的侧门轰然打开,吕布一骑当先,身后跟着数十名最精锐的赤焰骑兵,如一柄烧红的烙铁,悍然冲入了袁军混乱的阵型之中!
画戟挥舞,人马俱碎!
吕布的目标明确得可怕,不理会任何杂兵的纠缠,直取那队高举着令旗的传令骑兵!
“曹性!”
“在!”
“帅旗!”
“明白!”
弓开满月,箭如流星!
“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破空声,袁军中军那面高高飘扬的帅旗,应声而断!
几乎在同一时刻,李孚按照吕布的预先指令,引爆了埋设在西门外围地下的数个火药罐!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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