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凯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这个问题,比刀斧加身还要致命!
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冷汗涔涔而下。
吕布若死,韩嵩必入主鄃城,自己今日投靠吕布之事,韩嵩岂会不知?
到那时,自己必死无葬身之地!
极度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脱口而出:“夫人明鉴!小人……小人绝无二心!韩……韩使君曾对小人言,只要……只要断了丹阳铜运,鄃城上下,不出三月,必因钱粮匮乏而生大乱!他……他才是乱源啊!”
话音刚落,王凯猛然惊觉自己失言,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瘫软在席上,冷汗浸透了华贵的丝绸衣衫。
他竟然将韩嵩最大的图谋给说了出来!
貂蝉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微笑着将一杯新茶推到他面前,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茶凉了,换一杯吧。那么现在,王掌柜是想等着鄃城乱起来,还是……帮着妾身,让它更稳一些呢?”
王凯看着那杯清澈的茶汤,如同看着自己的生死判决书。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选择。
当夜,万籁俱寂。
吕布独自一人来到府衙最深处的密室地窖。
这里,存放着他从南岗荒祠中带回的那枚,属于“繁衍生”的铁质佩牌。
他点燃一盏油灯,将佩牌置于烛火之上,静静灼烧。
随着温度升高,佩牌表面的黑色漆层开始卷曲、剥落,露出了下面乌沉沉的铁质本体。
吕布双目微凝,他那超越常人的视力,在跳动的火光中,捕捉到了铁牌上被刻意掩盖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微小刻字。
“庚子三月,铜入废锭,纹合‘汉正’篆。”
一行小字,仿佛一道惊雷在吕布脑海中炸响!
他瞳孔骤然收缩。
庚子三月,正是曹操上次以犒赏为名,送来一批许都铁料的日子!
“纹合‘汉正’篆”,说明那批铁料根本不是普通的钢铁,而是掺杂了特殊物质的合金,上面带有“汉正”这个组织的独特标记!
而“铜入废锭”,则清晰地指明,丹阳的铜,正是熔铸这种特殊追踪合金的关键材料!
原来,从他进入曹营的那一刻起,一个名为“汉正盟”的神秘组织,就已经在他身上打下了烙印。
他们不是在监视他,而是在利用他那“人器合一”的金手指,追踪某种能量波动!
他每一次在战场上的大杀四方,每一次武道直觉的爆发,都可能像黑夜中的火炬一样,被这枚小小的佩牌记录、传递出去!
次日清晨,蒋济再次求见,脸上带着一丝困惑与不忍。
“侯爷,狱中的毋丘兴……绝食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吃,只求能见侯爷一面。”
吕布闻言,放下了手中的图纸,亲自前往大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毋丘兴形容枯槁,嘴唇干裂,见到吕布,眼中迸发出复杂的光芒,有恐惧,有怨恨,也有一丝绝望。
吕布没有怒斥,也没有盘问,只是平静地看着他,随即对身后的狱卒道:“去,给他端一碗热粥来。”
他转向毋丘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你母亲昨日到府衙,捐了半袋米给城里的孤寡户。她说,儿子做错了事,当娘的不能再跟着错,要替你积些德,赎些罪。”
“咣当!”
毋丘兴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这个在生死面前都未曾低头的汉子,此刻竟泪如雨下,用额头狠狠地撞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侯爷……罪囚有罪……罪囚该死!”他嚎啕大哭,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韩嵩……韩嵩在兖州与豫州交界的薄县,还有一处密仓!那里……那里不藏粮草兵器,藏的是他私铸伪币的……母钱!”
伪币母钱!
这才是真正能动摇国本的剧毒!
五更鼓响,晨曦未至。
吕布独自一人立于鄃城的最高角楼之上,冰冷的晨风吹动着他的衣袍。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枚刚刚铸好的铜钱。
铜钱正面是标准的“建安通宝”,背面却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阴刻着一柄小小的、断裂的方天画戟纹样。
他凝视着东方天际那抹即将撕裂黑暗的鱼肚白,声音轻得仿佛能融入风中。
“你们都以为,我在查南岗的刺客,在查煽动民乱的黑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我是在查,谁想当皇帝。”
随即,他转过身,对阴影中肃立的王凯下达了一道足以让天下震动的命令。
“放出风声去,就说我鄃侯吕布,病中惊觉朝廷钱法混乱,百姓困苦,欲效仿孝武皇帝,在鄃城私铸大钱,重整币制,以安万民。”
风,已起。
火,虽未燃。
但千里之外的许都宫城与襄阳刺史府,已有数双隐藏在权力最深处的眼睛,因为这阵从鄃城吹来的狂风,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们知道,那头假装病弱的猛虎,终于亮出了他最致命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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