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新募的流民、饥兵,眼中却渐渐亮了起来。
“怕什么?以前是怕主将像那袁术一样,把我们卖了。现在刀上没名字,大家都是温侯的兵,谁强谁有理,反倒公平!”
营帐的阴影里,那个名叫高桓的半大少年,正用一截炭条,在一块捡来的破布上,歪歪扭扭地抄录着听来的话。
“……温侯说,真正的忠,不该被绑在一把刀上,而该长在每个人的骨子里。”
三日后,首批一千柄崭新的“无铭刀”自炉火中诞生。
它们样式统一,刃口闪烁着暗沉的铜青色光芒,通体没有任何花纹与印记,仿佛一群沉默而致命的幽灵。
吕布亲自主持试刃礼。
他命高顺旧部与新募流民各出五百人,分列校场两侧。
一边是纪律严明、眼神坚毅的陷阵营遗孤;另一边是衣衫褴褛、目光却充满渴望的亡命之徒。
“咚!”
战鼓擂响。
“杀!”
两支队伍没有丝毫犹豫,手持着一模一样的“无铭刀”,如两股洪流狠狠对撞!
金铁交鸣声、怒吼声、闷哼声响彻云霄。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都杀红了眼,却始终难分胜负。
一炷香后,鸣金收兵。
校场上,两边都倒下了数十人,更多的是气喘吁吁、浑身浴血的士卒。
上百柄“无铭刀”散落在地,沾染着尘土与鲜血,再也分不清彼此。
吕布走下点将台,亲自拾起一柄离他最近的战刀,高高举起,而后在全军的注视下,猛地将其投入身旁一座熊熊燃烧的熔炉之中!
“从今往后!”他的声音盖过了炉火的咆哮,传遍校场的每一个角落,“战场之上,没有高顺的兵,没有张辽的兵,更没有谁的私兵!只有我吕布的兵!”
“谁在战场上赢了,刀,就是谁的!”
“谁能为我守住这郿城,谁,就是它的主人!”
他拿起第二把,第三把……将所有散落的战刀,尽数投进那毁灭与新生交织的烈焰之中。
火焰冲天,映红了每一个士兵的脸庞。
他们看着那些曾经代表身份、代表过去的兵器在烈火中熔化,仿佛自己身体里的某种桎梏也被一并烧断。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之后。
不知是谁第一个振臂高呼。
“吾等共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冲破云霄,那声音里,再无半分对“共主钱”的疑虑,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点燃的狂热与归属!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吕布独坐于早已废弃的刑堂旧址,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这里曾是审判与杀戮之地,阴气最重,也最能让他静心。
他缓缓闭上眼,心神沉入大地,那独属于他的“人器合一”之境悄然展开。
他想追踪曹性的行踪。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往日里清晰如掌纹的百里兵器感应,此刻却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了一层薄纱。
他能感觉到城中那上千柄新铸的“无铭刀”散发出的微弱磁场,它们像无数个细小的漩涡,极大地干扰了他对其他兵器的共鸣频率。
“麻烦了……”吕布眉头紧锁。
这“无铭兵策”在重塑军心的同时,竟也削弱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战场洞察力。
正当他准备强行穿透这层“磁雾”时,在感知范围的边缘,一座荒废的祠堂里,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震颤。
是曹性!他竟未离开郿城地界!
吕布凝神细听,穿过呼啸的夜风,他勉强捕捉到了一句断断续续的呢喃,那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挣扎。
“高顺……你说得对……虎,不该跪着。可我……我还是不甘心……”
风穿过残破的屋檐,发出呜咽之声,仿佛是亡魂的回应。
刑堂之内,吕布猛然睁开双眼,黑暗中,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充满兴味的弧度。
不甘心?
好得很……那就睁大你的眼睛看着。
看着我,把这天下所有被按着下跪的人,一个个……重新拉起来!
他正沉浸在这股汹涌的豪情之中,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雨后泥泞的粘滞感,打破了深夜的死寂。
貂蝉的身影出现在刑堂门口,她的身后,跟着一名负责传递军情的斥候。
那斥候甚至来不及行礼,一张脸煞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惊恐的事情。
“侯爷!”斥候的声音尖锐而颤抖,“许都……许都五更天发的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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