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物?”吕布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我吕布的权柄,何时需要靠一块死物来赋予?我问你们,是这块印能打下阳平关,还是你们手中的刀枪?”
他将金印猛地掷入早已烧得通红的熔炉之中。
金印在烈火中迅速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滩璀璨的金液。
吕布亲自拿起铁锤,在一个早已备好的模具边沿,随着金液的注入,重重敲击。
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彻底终结。
“铛!铛!铛!”
当金液冷却,一面崭新的、巴掌大小的铜牌脱模而出。
它不再是龟钮龙纹,造型质朴,正面阳刻着两个力透牌背的大字——“民授”。
其背面,则阴刻着一行小字:“汉中归心,温侯吕奉先立。”
吕布将这枚尚带着余温的铜牌高高举起,对帐内目瞪口呆的众将沉声道:“所谓神权,握在一人手中,便是蛊惑人心的枷锁。只有让它长在百姓的嘴里,刻进他们的心里,才是真正的无上权柄!传我将令,将此牌拓印千份,制成‘公信符’,随那些铜铃一同分发各乡各社。告诉他们,从今往后,汉中没有天师,只有民意!”
杨松终于在绝望中意识到,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只懂冲锋陷阵的莽夫。
吕布的手段,比他见过的任何阴谋都要毒辣,因为他诛的不是人,是心!
大势已去!
杨松连夜收拾了府库中最后的细软,带着十余名心腹亲卫,狼狈地从南郑西门逃出,企图逃往斜谷,投奔已经开始向汉中移动的曹操大军。
然而,米仓道的狭窄谷口,月光之下,一个魁梧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朴胡和他麾下的賨人勇士,如同一群从山岩中长出的精怪,悄无声息地封死了他最后的生路。
面对雪亮的刀锋,杨松反而镇定了下来,他勒住马缰,仰天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哈哈哈!你们以为赢了?曹丞相的十万大军已在百里之外!吕布、你们,所有人都将被碾成齑粉!”
朴胡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一刀斩断了杨松的马缰,战马受惊哀鸣。
他用那双看透了山川脉络的眼睛盯着杨松,冷冷地说道:“你说的‘碾’,可曾听过山洪是如何冲垮堤坝的?不是靠水的重,是靠那股无可阻挡的势。”
在押解杨松返回大营的途中,一名从府衙中被俘的文书,悄悄将一卷发黄的账册塞到了朴胡亲兵的手中。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正是杨松七年来以天师之名,私吞赈灾粮草、盘剥信众的详细条目。
每一笔,都足以将他那“为民请命”的虚伪外衣剥得干干净净。
是夜,吕布独坐帐中。
他从怀中取出那份早已化为灰烬的家书残稿,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锦囊上残留的焦痕,貂蝉的智慧,赵祺的决断,朴胡的忠诚……这些,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忽然,帐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铃铛声,是影锋营的紧急信号。
赵衢闪身而入,单膝跪地,呈上一份用蜡丸封好的密报:“侯爷,许都方向有八百里加急快骑,已过子午谷。来者持节,自称‘奉旨安抚汉中’,但我们截获的情报显示,其行囊中,藏有毒酒两坛,天子诏书的夹层里,更暗藏八字密令——‘如有不臣,即行鸩戮’!”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吕布缓缓闭上双眼,帐中烛火跳动,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片刻之后,他再度睁开眼,那双曾令天下英雄胆寒的眸子里,迸射出的是比西凉寒铁更为彻骨的寒光。
“他们……想让我做一条听话的狗……”
他低声自语,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笑意。
“可惜,我不仅咬破了锁链,还学会了如何打造新的牢笼。”
他将那份记载着曹操杀机的密报,随手投入了眼前的火盆。
火焰轰然腾起,吞噬了那薄薄的帛书,映得他半边脸庞亮如白昼,半边脸庞暗如深渊。
火光与阴影在他脸上交错舞动,在那一刻,汉中的命运,乃至天下棋局的走向,仿佛都在这盆烈火中被重新锻造。
一个全新的号令,已在他心中成型。
它不写在竹简上,也不刻在金石上,而是注定要用一种前所未闻的方式,昭告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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