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猛地站起来,不顾头晕,掏出羽毛笔在他那本厚账簿上疯狂演算起来,嘴里大喊:“错误!国王陛下!你的禁锢模型有重大缺陷!根据我的‘永恒沙粒流变学’第7推论,在非线性扰动下,你的数字锁链会在……在……啊!找到了!在东南偏角3.7度的位置,存在一个逻辑悖论点!力场最薄弱!”
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专业到令人费解的“背刺”,让国王和士兵们都愣住了!
就是现在!
虽然听不懂阿纳托尔在喊什么,但“东南偏角3.7度”、“力场最薄弱”这几个关键词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几乎是一种本能,我手臂上的蓝光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出来,不再是温和的闪烁,而是如同蓝色的火焰般燃烧!我集中全部意念,不是去对抗整个牢笼,而是像一根针,狠狠刺向阿纳托尔指出的那个方向——东南偏角!
“嗡——!”
一声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那个方向的数字锁链剧烈扭曲、闪烁,果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肉眼可见的裂隙!
“缺口!快!”林夏反应极快,一把拉住最近的林静和小宇,同时一脚踹在还在发愣的安东尼屁股上。
我们几个人连滚带爬,趁着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从那短暂的裂隙中冲了出去!那株猴面包树幼苗似乎也感应到自由,根系迅速收缩,竟然像个小动物一样,蹦跳着跟在我们后面滚了出来!
“废物!一群废物!堵住缺口!重新计算!”国王气得暴跳如雷,算盘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开始重新拨打算盘。
但我们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然而,没等我们喘口气,更大的异变发生了!
似乎是因为“绝对理性牢笼”被强行打破,能量反噬,亦或是我们这群“异常存在”聚集产生的扰动达到了临界点,整个沙漠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夜晚降临,而是一种极不自然的、令人心悸的昏暗。狂风毫无征兆地掀起,卷起漫天黄沙,瞬间能见度降到不足五米!风声凄厉,如同万千鬼魂在哭嚎。真正的、毁灭性的沙暴来了!这规模远超普通沙漠风暴,其中更夹杂着一种不祥的、混乱的能量乱流!
“沙暴!快找掩体!”安东尼声嘶力竭地大喊,但声音瞬间被风暴吞没。
天地间一片混沌,飞沙走石,我们瞬间被冲散!我只能勉强看到旁边妈妈和小宇的身影,安东尼在不远处踉跄,林夏和许方教授的身影已经被黄沙淹没。阿纳托尔和国王的算盘军队更是不知道被卷到了哪里。
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中,我死死抓住妈妈的手,另一只手努力想拉住小宇。沙粒像刀子一样打在脸上,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呼吸极度困难。
绝望之际,一阵微弱、空灵、却异常清晰的歌声,穿透了狂暴的风声,传入我的耳中。那歌声使用的语言古老而陌生,旋律哀伤而悠远,仿佛来自星空彼岸。但奇异地是,听到这歌声,我心中翻腾的恐惧和混乱,竟被稍稍抚平了一丝。
是……是小王子世界里,那条蛇提到过的、关于星星和归途的古老歌谣吗?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那是……算盘声?但不是之前那种令人烦躁的禁锢之音,而是……一种极快的、带着某种绝望的疯狂计算声!仿佛有人在试图用算力对抗这场天灾?是那个国王吗?他还没放弃他的“优化”?
然而,最响亮的,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如同无数张纸页被狂风撕扯、又像是亿万只鸟在同时尖叫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嘶鸣!这声音充满了贪婪、暴戾和一种想要吞噬、同化一切的疯狂意志!
“是……是‘它们’!”柴郡猫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尖利地响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那些只记录不耕耘、渴望将一切变为‘永恒不变事实’的‘秩序守护者’!沙暴惊动了它们!快跑!不能被它们抓住!”
秩序守护者!蛇和狐狸都警告过的存在!
我分不清方向,只能凭着本能,拖着妈妈和小宇,朝着那古老歌声传来的、让我感觉稍许安心的方向,拼命逆着风沙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动。沙暴中,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如同扭曲的、由无数流动书页和冰冷眼睛组成的阴影,在风暴中若隐若现,发出那可怕的嘶鸣,朝着算盘声和可能其他幸存者的方向扑去。
不知跑了多久,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我们三人终于踉跄着冲出了沙暴最核心的区域,跌跌撞撞地滚下一个陡峭的沙丘,重重摔在背风的洼地里。
风暴的咆哮声逐渐变得微弱起来,但仍有阵阵狂风呼啸而过。我如同被抽走全身力气般,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地上,喉咙里发出嘶哑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每一次吸气都是一场艰难的搏斗。身体各个关节似乎都已脱臼,疼痛难忍,让我几乎无法动弹。
妈妈则紧紧将小宇搂在怀中,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小宇也在不住地战栗,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满脸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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