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崖底的罡风如刀,刮得林砚衣袂猎猎作响。他半跪在地,掌心按在那方嵌于石壁的青铜古印上,指尖传来的寒意顺着经脉窜向四肢百骸,仿佛要将骨髓都冻僵。
“还剩最后一道禁制。”青鸾的声音在识海中略显急促,“那缕魔气已察觉到威胁,正在拼命冲撞印封,再拖延下去,它会借着你的灵力缺口破印而出!”
林砚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方才他已耗损七成灵力,接连破除了古印上的十八道符文禁制,此刻丹田内的灵力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而青铜印上的第十九道禁制——那道缠绕着黑雾的“锁魔纹”,正发出低沉的嗡鸣,黑雾翻涌间,隐约可见无数狰狞的鬼脸在其中扭曲嘶吼。
“只能拼了。”他眼中闪过决绝,猛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将仅剩的灵力尽数灌注掌心。玄青色的灵力顺着青铜印的纹路流淌,与锁魔纹的黑雾剧烈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雾如同活物般疯狂反扑,顺着他的掌心钻入经脉,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万千钢针穿刺,剧痛让他浑身颤抖。
“凝神定气!用清心咒护住识海!”青鸾急忙提醒,“这黑雾能侵蚀心智,你一旦失守,便会沦为魔气的傀儡!”
林砚依言默念清心咒,识海中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将涌来的黑雾暂时隔绝。他趁机催动体内仅存的最后一丝灵力,化作一柄细长的灵力剑,朝着锁魔纹的核心刺去。
“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崖底回荡,灵力剑撞上锁魔纹的瞬间,黑雾骤然暴涨,将林砚整个人包裹其中。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窖,又像是被投入了火海,寒热交替的痛苦让他几欲昏厥。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借着刺痛保持清醒,目光死死盯着青铜印上的锁魔纹——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再加把劲!”青鸾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它的力量已经耗尽大半,只要破开这道裂痕,印封就能重新稳固!”
林砚猛地吸气,将体内潜藏的最后一丝本源灵力也压榨出来。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旦动用,至少需要三月才能恢复,但此刻已别无选择。本源灵力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顺着灵力剑的方向,狠狠刺入锁魔纹的裂痕之中。
“咔嚓——”
锁魔纹应声碎裂,黑雾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被青铜印吸入其中。古印上的符文重新亮起金色光芒,将整个崖底映照得一片通明。林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成功了……”他虚弱地笑了笑,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青铜印突然微微震动,一道细微的金光从印中射出,落在林砚的眉心。他只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体内,原本枯竭的丹田竟开始缓缓恢复灵力,经脉的剧痛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古印的反馈?”青鸾惊讶道,“看来这方青铜印不仅能锁魔,还能滋养修士的灵力,你这次倒是因祸得福。”
林砚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力量,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道黑雾中,蕴含着一股远超他想象的恐怖力量,若不是古印本身的压制,他今日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林砚沉声问道。
青鸾沉默片刻,语气凝重:“不好说,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魔气。它的气息……更像是来自上古时期的魔神残魂。看来这玄冰崖底,藏着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林砚缓缓起身,望向那方重新恢复平静的青铜印,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他知道,今日只是暂时稳住了局面,那道魔神残魂迟早还会再次尝试破印。而他,必须在那之前尽快提升实力,否则下次再面对这样的危机,他未必还能侥幸存活。
“我们该走了。”林砚整理了一下衣袍,“此地不宜久留,先返回宗门,再做打算。”
青鸾应了一声,化作一道青光钻入他的袖中。林砚转身望向崖顶,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朝着上方疾驰而去。崖底的青铜印静静嵌在石壁上,金色的符文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上古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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