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曜”星梭如同一颗不起眼的陨石,悄无声息地滑入一片远离“虚无裂隙”主航道、由浓厚星尘与冰冷陨石构成的隐蔽带。玄空长老迅速布下数层隐匿与屏蔽阵法,将星梭的气息与外界彻底隔绝,只留下极其隐秘的观测孔道。
船舱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潜入幽冥殿视为禁脔的核心区域,如同在巨龙巢穴旁潜伏的蝼蚁,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而此刻,最大的变数,无疑是静室内气息剧烈波动的秦夜。
他盘坐于地,周身星光与幽暗交织,左眼处最为诡异——幽深的归墟漩涡并未消失,但在漩涡最中心,那一点纯白之光顽强闪烁,两者形成一种极不稳定、却又带着奇异美感的动态平衡。归源星鉴悬浮于他头顶,镜面光华如水银泻地,不断注入调和之力,却也只能勉强维持平衡,无法助他彻底掌控。
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秦夜的神经,左眼仿佛要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本源力量撕裂。他全力运转《九霄星辰诀》,引导“寂灭-星火”循环的力量居中调和。他发现,新生的“星火”之力似乎对那纯白之光有微弱的亲和与滋养作用,而“寂灭”之力则能压制纯白光华的过度“活性”,防止其与归墟本源的冲突彻底失控。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舞蹈。他必须找到那个让两种力量共存、甚至相互促进的“临界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归源星鉴的辅助下,剧痛稍缓,那种撕裂感逐渐被一种奇异的“肿胀”与“充实”感取代。左眼的视野也发生了变化,他不仅能“看”到物质的寂灭与能量的归墟轨迹,甚至开始能隐约“感知”到空间中极其细微的“生机脉络”与“创生可能”——虽然极其微弱,却是一个全新的维度!
“这纯白之光……莫非是那归墟核心处‘创生之源’的一丝投影或共鸣?因我多次感应,加上‘空间’星窍异动,竟被引动了一丝烙印在我眼中?”秦夜心中有所明悟。祸福相依,这异变固然危险,却也为他打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若能掌控,他的归墟星瞳将不再是单纯的毁灭之眼,而是蕴含“死寂中孕育新生”无上奥义的——归墟创生瞳!
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初步稳定状态,恢复战力。
“玄空长老,诸位,”秦夜通过阵法传音,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我已初步稳住异变,虽未完全掌控,但已无大碍,可参与行动。此异变……或能增强我对归墟之力及那大阵的感知。”
玄空长老等人闻言,略松一口气。他们能感知到秦夜气息虽不稳,但那股冲突的狂暴感已收敛不少。
“好!秦长老无恙便好。”玄空长老沉声道,“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开始布置。岳罡长老,你带三位擅长阵法的道友,于此处星尘带布设‘小周天扰乱阵’与‘虚空锚点’,作为我们的退路和备用干扰节点。瑶光殿主、天枢剑堂长老,你们各带两人,分左右两翼,悄然靠近大阵外围,布设‘破煞星雷’与‘庚金裂空符’,重点标注其阵基能量汇聚节点与空间稳定装置,听我号令同时激发,不求摧毁,但求最大程度扰乱其阵法运转,干扰其‘引劫’精度!”
“是!”众人领命,悄然而出。
“秦长老,”玄空长老看向秦夜,“你与我一起,在此处建立主观测与指挥点。你的归墟之眼异变后,感知想必更为特殊,我需要你全力监察大阵核心——那座白骨祭坛,尤其是幽冥殿主与‘裂隙’之间的能量联动细节,以及‘幽煞魂种’的动向。任何细微变化,立刻报我!”
“明白。”秦夜点头,强忍左眼不适,将全部心神沉入归墟创生瞳(姑且如此称呼)。幽暗与纯白交织的视野投向远方那狰狞的“幽煞共鸣大阵”。
这一看,顿时让他心头剧震!
在全新的视野下,那原本只是阴森恐怖的大阵,呈现出了更加复杂、危险的景象。无数灰黑色的“幽煞”能量如同粘稠的血液,在大阵脉络中奔流,它们贪婪地汲取着“虚无裂隙”中散逸出的归墟煞气,并将其扭曲、异化,最终汇聚向白骨祭坛。祭坛上方,九枚拳头大小、不断搏动、散发出极度不祥与污秽气息的暗紫色光团(幽煞魂种)悬浮着,如同九颗邪恶的心脏。
而幽冥殿主,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黑影。在秦夜的视界中,其身躯仿佛由无数扭曲的归墟煞气与生灵怨魂凝结而成,胸口处更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深不见底的“煞气涡眼”,仿佛连接着某个更加邪恶的源头。他正双手虚按,操控着整个大阵与“裂隙”深处那狂暴的“归墟脉动”进行着艰难的同步引导。
秦夜甚至能“看”到,一道道无形的、由“幽煞”能量构成的“导管”,正从大阵延伸而出,试图刺入“裂隙”深处,与那更加磅礴的归墟脉动相连。而“裂隙”深处,除了那狂暴的脉动,秦夜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那些纵横交错、散发着古老镇压气息的灰暗锁链(源初之缚)虚影,以及锁链最密集处,那一点顽强闪烁、与自身眼中纯白之光隐隐共鸣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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