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咖啡厅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景,窗内是舒缓的爵士乐和咖啡香气。
林晚推开门时,刚好下午三点整。
她穿着那套深蓝色的运动服——爷爷给的,洗得很干净,熨得很平整。短发也仔细打理过,虽然脸上还有昨天留下的淤青,但眼神清澈平静。
服务生迎上来:“请问几位?”
“我找人。”林晚的目光扫过大厅。
靠窗的位置,苏婉清已经在了。
她今天没有穿套装,而是一身浅灰色的羊绒连衣裙,外面搭着同色系的开衫,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正低头看着手里的平板电脑。面前的咖啡杯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份文件袋。
即使是这样放松的场合,她身上依然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场——冷静、精准、不容置疑。
林晚走过去。
“顾夫人。”
苏婉清抬起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
林晚坐下,背脊挺得笔直。
服务生过来,她点了杯柠檬水。
“伤怎么样了?”苏婉清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
“还好,都是皮外伤。”林晚回答。
“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苏婉清放下平板,“一个人打三个考官,挺厉害。”
这话听起来像夸奖,但林晚听不出什么情绪。
“运气好。”她说。
“不是运气。”苏婉清端起咖啡杯,轻轻搅动,“是实力。我看了录像,你的功夫,是下了苦功的。”
她居然看了录像?
林晚有些意外,但没表现出来。
“顾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苏婉清放下咖啡杯,身体微微前倾。
“林晚,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今天找你,是想谈一笔交易。”
交易。
又是交易。
林晚的心脏沉了下去。
“您说。”
苏婉清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晚面前。
“这是顾氏集团旗下‘传统文化基金会’的资助计划书。”她说,“每年五百万,连续五年,专门用于扶持正洪武馆的复兴,包括场地扩建、设备更新、人员培训,还有……把你送到国外最好的体育大学深造。”
五百万。
五年。
两千五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林晚心里炸开。
她看着那份计划书,封面烫金的“顾氏集团”logo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条件是什么?”她问,声音有些发涩。
“离开顾宴。”苏婉清说得直接,“彻底地离开。不再见面,不再联系,从今往后,你们就是两条平行线。”
空气凝固了。
窗外的喧嚣、店里的音乐、咖啡的香气,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了。
林晚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击着耳膜。
她抬起头,看向苏婉清。
后者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在谈一桩普通的生意。
“为什么?”林晚问。
“因为你不适合他。”苏婉清的语气依然平淡,“顾宴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他未来的妻子,必须是对顾家生意有帮助的人。要有背景,有资源,有足够的社会地位。而你……”
她顿了顿。
“你只是个武馆出身的女孩,就算拿了武术冠军,也只是个运动员。顾家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人。”
她说得很残忍,但也很真实。
林晚的手指在桌下慢慢收紧。
“顾夫人,”她开口,声音很轻,“您问过顾宴的意见吗?”
“不需要问。”苏婉清摇头,“我是他母亲,我知道什么对他最好。他现在对你感兴趣,是因为新鲜感,因为叛逆。但新鲜感会过去,叛逆会消退。到时候,你们之间的差距,会变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看着林晚,眼神里有一丝怜悯。
“林晚,你还年轻,可能觉得感情可以战胜一切。但我告诉你——现实不是童话。门当户对,不是封建思想,是千百年来被验证过的智慧。”
林晚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苏婉清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
她和顾宴,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顾氏集团的继承人,和她这个老城区武馆的孙女,中间隔着的,不只是金钱和地位,还有整个社会的规则和期待。
“如果……”她抬起头,“如果我拒绝呢?”
苏婉清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就意味着,你选择了和顾家为敌。”她一字一句地说,“顾氏要碾碎一个武馆,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到时候,别说两千五百万,你连现在那五十万,都保不住。”
她在威胁。
用顾家的权势,用武馆的存亡。
林晚看着苏婉清,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但眼神很亮。
“顾夫人,”她说,“您知道昨天陈德海威胁我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苏婉清挑眉。
“我说——有些骨气,不能丢。”林晚缓缓站起身,“林家宁可站着输,也不能跪着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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