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春低下巨大的头颅,极其温柔地嗅了嗅它。
佐仓千代看着这小家伙,母性大发,小声说:“别怕,我们是露神的朋友,来接你的。”
听到“露神”的名字,濯似乎激动了一下,阴影般的身体蠕动得稍微快了些。它怯生生地飘出来一点,似乎在确认他们没有恶意。
景月注意到,它那阴影般的“手”部位置,似乎特别凝实一些,还带着一点点水汽和清洁的味道。看来露神说的“喜欢洗碗”是真的。
将濯带回波洛的过程很顺利,这小妖怪似乎一旦确认安全,就变得异常温顺,甚至亦步亦趋地跟在景月脚边,仿佛把他当成了新的依靠。
咖啡厅内,安室透已经联系了CSA。很快,两名穿着制服、但气质比暮目十三那些警员更偏向“研究员”的人员抵达了。他们带来了便携式扫描设备,对露神和濯进行了详细的检测。
“能量等级极低,结构特殊,存在形式依赖于特定‘概念’(信仰/习惯),无攻击性记录,判定为无害濒危异界存在。”一名研究员看着数据报告道,“根据《特殊低危存在临时监护条例》,鉴于其当前状态不稳定且需要观察,建议就地安置。波洛咖啡厅有相关经验记录,安室先生也有相应权限,临时监护权就授予你们了。我们会定期来回访。”
CSA人员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寻常公务。
于是,波洛咖啡厅迎来了两位新“成员”。
濯的表现令人惊讶。它先是被后厨收集残羹剩饭的桶吸引(志村妙特意允许它食用),如同融入阴影般滑入,安静地“清理”得干干净净。随后,它仿佛被某种本能驱使,悄无声息地滑入水槽下的阴影里。接下来,志村妙和景月便看到,那些堆积的脏碗碟仿佛被无形的、流淌的阴影之手温柔包裹,油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片刻之后,碗碟变得光洁如新,甚至闪烁着一种独特的、润泽的光亮,被无声地、整齐地码放在沥水架上,效率高得惊人。
“…哼,总算来了个有点用的。”志村妙抱着胳膊,看着自动工作的“洗碗阴影”,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而露神,则被安室透安排在店内一个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原本放装饰品的多层架子,清空最上层后,铺上了一块干净的深色软布,勉强算是个简易的“神龛”。露神坐在上面,虽然依旧不断逸散着光点,状态奇特,但他的存在,似乎让店内的氛围变得更加宁静、柔和,甚至偶尔有客人会觉得在这里休息格外安心。
景月看着这一切,回到后院继续他的“牙签弹碗”修行。虽然依旧失败频频,破碎的碗碟不断累积(志村妙的怒吼声不时传来),但他操控的妖力气流,似乎因之前的经历而多了一丝灵性。
七实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院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练习。在他又一次失败后,她淡淡开口:「形态初具,神韵全无。你只知模仿其‘柔’,未解其‘韧’与‘瞬发之刚’。力的转换,并非一味求弱。」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用于安抚那些脆弱存在,倒是足够了。」
景月喘着气,看着满地狼藉,又想起店内那两位新来的、依赖着“信”与“习”而存在的妖怪,若有所思。
他的修行之路,似乎又增添了新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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