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陈岩握紧手中仿剑,脚下一用力,木船撞上孤岛礁石。他翻身跃下,靴底踩进湿沙,周子悦紧跟其后,银发被风吹起贴在肩头。
前方雾气翻滚,一片血红。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雾,颜色太均匀,浓得像浆液,缓慢流动时仿佛有意识地避开他们脚下那条碎石小径。陈岩抬手挥出一缕剑气,青色光刃切进雾中,却像打在胶质上,迅速被吞噬,反向涌来一股压迫力,逼得他后退半步。
“不对。”他说,“剑气被吃了。”
周子悦已抽出创世神剑,剑身浮空半寸。她闭眼感应片刻,睁开时瞳孔泛起淡紫:“这雾在吸魂力,我的领域撑不了太久。”
话音未落,她掌心一震,创世领域展开,透明光罩将两人围住。可不过三息,光罩边缘开始出现斑点,像是被腐蚀的铁皮,泛出血锈般的痕迹。
陈岩立刻横剑挡在她身前,双目紧盯前方。雾中有影子动了。
石台立于岛心,四根残柱托着断裂的碑体,上面刻着半个“旧”字,与唐门玉板上的笔迹一致。血玫瑰站在台中央,红裙垂地,面具晶莹如血铸,静静望着他们。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迷雾清晰传来,“我等这一刻很久。”
陈岩冷笑:“遗物在哪?”
血玫瑰没回答。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地面震动,一道裂痕从她脚下蔓延开来,黑土翻起,一柄剑破土而出。
剑身通体暗红,剑脊流淌着类似血脉的纹路,剑锋弯曲如钩,明明没有风,剑刃却发出低鸣,像是在呼应什么。
陈岩浑身一僵。
那是轩辕剑的形状——但不是他的剑。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声音压得很低,手指紧扣剑柄。
血玫瑰嘴角微扬:“你说呢?它本就该属于我。”
她左手猛然撕下面具。
面具落地,碎成粉末。
露出的脸让周子悦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五官、轮廓、发丝弧度,全都分毫不差。唯一的不同是眉心一道暗红裂痕,像烧伤的烙印,贯穿额际。她的眼睛也不是渐变紫蓝,而是深到发黑的血红,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不可能……”周子悦后退一步,创世神剑剧烈震颤,“你怎么会……长得和我一样?”
血玫瑰看着她,眼神像刀子刮过:“你以为你是完整的?父亲把你送去人间,封印记忆,赐予光明神格。而我呢?被丢进深渊,用你的名字喂养痛苦,用你的气息激活诅咒。”
她指向自己胸口:“每夜醒来,我都记得他是怎么亲手割断我的神脉,说‘你只是备份’。你说,谁才是真正的弃子?”
陈岩猛地侧身,将周子悦护在身后。他双剑齐出,一左一右架在胸前,剑尖直指对方。
“不管你是谁。”他说,“现在你站在这里,拿着不该有的东西,还想动她——死路一条。”
血薇——如今只能这么称呼她——轻轻笑了。她握住血色轩辕剑,剑身嗡鸣加剧,雾气随之翻腾,整座孤岛的地表开始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顺着石阶流向三人所在的位置。
“杀我?”她摇头,“你连它的真正名字都不知道。这不是轩辕剑,这是‘噬魂’,由你体内那把剑的残片炼成。当年你魂穿降临,撕裂空间时掉落的一角,被我捡到了。”
陈岩瞳孔收缩。
系统提示从未提及此事。但此刻他能感觉到,手中的轩辕剑正在轻微震动,不是敌意,更像是……共鸣。
“你撒谎。”他说,“武魂绑定唯一,不可能复制。”
“复制?”血薇嗤笑,“谁说我是复制?我是被剥离的那一半神魂,承载的是创世神王不愿承认的黑暗面。你身边的周子悦,是光之继承者。而我,是代价。”
她抬剑指向周子悦:“她每恢复一段记忆,我就多承受一次反噬。她越接近真相,我就越接近毁灭。所以今天,我必须终结这一切。”
周子悦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剑柄,指节发白。她识海翻江倒海,无数碎片闪现:一座燃烧的宫殿,一个男人背影,还有一声婴儿啼哭——那哭声来自两个方向。
“不……”她喃喃,“我不是一个人出生的?”
“当然不是。”血薇声音冷了下来,“我们同时降生,同时觉醒神格。但他只允许一个孩子活着走向神座。于是他斩开我们的灵魂,把你送走,把我锁在深渊祭坛,日日夜夜听着你的成长传说。”
她忽然抬头看向陈岩:“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激活经验系统吗?因为那不是斗罗世界的规则,那是外来者的通行证。而你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你的存在,正好填补了我被剥离后留下的空缺。”
陈岩不动,但心跳加快。
太多信息冲击认知。他一直以为系统是穿越附赠的金手指,但从没人解释来源。而现在,这个和周子悦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竟说他是“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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