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粗糙的水泥板紧贴着后背,陈默的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尚未痊愈的伤口,带来阵阵隐痛。他侧耳凝神,远处巷道里传来的厮杀声、怒吼声和魔物的嘶鸣已经逐渐微弱下去,最终被废墟死一般的寂静吞没。
结束了。
王虎和老狼是死是活,大熊和猴子是逃是伤,都与他无关了。他亲手点燃的猜忌之火,最终烧向了谁,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活下来了,并且……摆脱了最大的嫌疑。
他小心翼翼地摸出藏在怀里的合金短刀。刀身完整无缺,乌沉沉的刃身在从预制板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下,流转着一层冷硬的幽光。触手冰凉,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分量感。这是他用命换来的战利品,也是他在这地狱里生存下去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武器。更重要的,是视野中那猩红的倒计时:
**78:27:30…**
整整三小时的生存时间!前所未有的“富裕”!这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久违的、极其短暂的松弛。
刚才栽赃老狼时丢出去的那块不知来源的坚硬金属碎片,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那碎片冰冷、乌黑,大小和形状竟然与刀柄护手部分有几分相似,在混乱血腥的环境下,光线昏暗,人心惶惶,足以以假乱真,让暴怒的王虎瞬间失去了理智。
“碎片……”陈默低声自语,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清洗时发现碎片粘在身上的地方。那东西冰凉坚硬,绝非普通金属。它从何而来?是之前和丧尸犬搏斗时沾上的?还是在下水道里爬行时无意中粘到的?它又是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一个暂时无解的谜团。他小心地将剩余的碎片贴身收好,直觉告诉他,这东西或许不简单。
短暂的喘息后,强烈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这里并不安全。王虎小队遭遇的魔物群随时可能扩散,或者其他拾荒者、甚至巡逻队也可能经过。更重要的是,头顶的倒计时虽然暂时宽裕,但终究在无情流逝。
必须离开这里!尽快前往安全区!
他脑海中清晰地回响起大熊那瓮声瓮气、带着抱怨和疲惫的声音:“……赶紧去安全区东门集合吧,听说下午‘雷霆小队’的雷战队长要在中心广场宣讲防卫条例,去晚了挤都挤不进去,还得挨训……”
**雷霆小队!雷战!中心广场!宣讲!**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陈默的脑海里。安全区、强大的守护者、公开宣讲……这无疑是他了解这个世界规则、寻找生存缝隙的关键机会!也是系统可能发布任务的重要节点!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不受控制地在他心中疯长。系统会放过这样一个“热闹”的场合吗?那个逼迫他生撕魔物、生饮魔血、当众裸奔的鬼系统,会不会……
陈默猛地甩了甩头,将这个带着不祥预感的念头暂时压下。当务之急,是安全抵达安全区东门。
他握紧手中的合金短刀,冰冷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确认四周暂时没有魔物活动的迹象后,如同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凭借着刚刚获得的【初级潜行】经验(虽然微弱,但让他对如何收敛气息、利用遮蔽物有了更清晰的认知),快速而无声地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和算计的废墟区域。
前往安全区东门的路途并不平静。他刻意避开了主干道,在更加复杂、肮脏的废墟小巷和废弃管道中穿行。途中遭遇了几只零散的腐尸和魔鼠,都被他利用地形和提升后的敏捷(多次任务累积的强化)配合手中的合金短刀迅速解决。乌沉的刀锋异常锋利,轻易就能切开腐尸脆弱的脖颈,斩断魔鼠的脊椎,这让他猎杀魔物的效率和安全系数大大提高。每一次干净利落的击杀,都让他对这把刀、对自身逐渐提升的力量,多了一分掌控感。
随着逐渐靠近安全区方向,周围的景象也开始发生变化。倒塌的废墟被有意识地清理出通道,路面上开始出现车辙印和密集的脚印。空气中弥漫的腐烂气味被另一种更加复杂的味道取代——汗臭、劣质烟草味、焚烧垃圾的焦糊味,还有……一丝属于人烟聚集地的、混杂着绝望和挣扎的“生气”。
终于,在绕过一片用废旧汽车和铁丝网临时堆砌的障碍墙后,陈默的视野豁然开朗。
安全区东门,出现在眼前。
那并非想象中宏伟坚固的城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不堪的难民营入口。依托着一段相对完好的高架桥墩和几栋被加固过的写字楼外墙,用沙袋、混凝土块、扭曲的钢筋甚至报废的公交车,垒砌了一道歪歪扭扭、布满射击孔和了望哨的防线。防线外,是密密麻麻、如同蚁群般的帐篷和窝棚,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们挤在窝棚里,眼神麻木或充满警惕。
防线入口处,设有简陋的检查站。几个穿着破旧迷彩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或民兵?)正在粗暴地检查着想要进入内区的人。他们身后,站着两个穿着统一黑色作战服、胸前有一个闪电徽记的人。这两人只是随意地站着,却散发着一股远超普通士兵的凌厉气势,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人群——是觉醒者!雷霆小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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