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好笑,一脚踢在淘气的屁股上,“你个蠢货!在哪里学的这个好本领,跟个娘儿们一样嘟嘟囔囔、啰里八嗦,嚼你公子舌根?”
淘气拍着屁股跑开了,“我去云娘那里给公子你取外出的袍子。”
子龙喝他,“现在是夏天,你取什么袍子,想热死我吗?”
淘气也不应,一溜烟跑出了二门之外,正在这时,只见一个人球一样滚了进来,抱住詹子龙的大腿就开始大哭。
子龙不耐烦,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正踹在来人的胸口,“你爹娘老子哪个死了?也犯不着跑到我这里哭丧,好好的心情,都被你个混账王八蛋给破坏掉了!”
来人正是福生,只见他顿足捶胸,嚎啕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隔壁的寡妇翠姐,我俩好、好这事儿,公子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卖豆腐的小寡妇吗?”子龙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
“正是!昨晚我照常去会翠姐,她非说肚子里怀了我的骨肉......”
“这是好事啊,你要当爹了。”子龙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福生哭唧唧地又讲述了一遍他和小寡妇翠姐儿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也说这是好事啊公子,我们二人商量了一晚,商量定了,决定娶她过门。可是今天早上我回去禀告我爹娘,他们死活不依,说自家只是卖馄饨的小贩,哪里来的钱给我娶媳妇呢?”
“你家虽不富裕,但我时常接济,难道就没有存项?”子龙挑眉问道。
福生抹了把眼泪,压低声音:“公子不知,小的一家对您感恩戴德,就差把您的画像供在祖宗牌位上了......我猜定有积蓄,爹娘不肯拿出来罢了......”
“罢了罢了,既然没钱,晚些再娶便是,哭什么?”子龙转身欲走。
福生急忙拉住他的衣角,“公子不知,翠姐本是寡妇,与我暗中相好,如今有了身孕,肚子一大便瞒不住了!她说邻居王干娘日日盯着她,若落下私通罪名,那老虔婆定会报官。到时如何是好?小的愚笨,求公子指点迷津啊!”
子龙悠悠闲闲地在竹椅上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轻啜一口,“福生,不是我说你,当初就劝你不要找翠姐。寡妇门前是非多你不懂?依我看,去药铺抓副堕胎药,给翠姐服下,眼前的麻烦不就解决了?”
福生听了止了悲声,眼睛里还沁满了泪水,“公子,这不好吧?堕胎是大罪过,佛祖是要怪罪的。再说了,翠姐肚子里可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忍心呢?”
子龙哈哈大笑,“你个呆货,倒是痴情,不过,你怎么那么确定那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福生被一时问住了,半晌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爹娘哭着要去投河,说我干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让他们没脸。也说翠姐肚子里,不一定是我的孩子。”
子龙轻哼了一声,“你爹娘倒是两个明事理的。”
“可翠姐那边也要去寻死,绳子都准备好了,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去上吊,到时一尸两命,叫我们家断子绝孙。”
“她这么以死相逼,表明心志,那孩子肯定是我的啊!公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福生哭着又去抱詹子龙的腿,子龙烦躁地又踢了他一脚,倒也没用什么力道,但福生还是顺势就地一滚,滚出老远去。
这时淘气已经端着一个盘子,走了回来,盘子上呈着一件外穿的蜀锦袍子回来了,这袍子质地轻薄,丝纱穿作的工艺,夏天穿了,遮阳隔热,迎风透凉,是极贵重的物件了。
见到福生泼皮一样胡闹的场景,淘气气愤不已,“一年中公子也不知接济你家多少了,怎么凡是你家有事,你都到公子这里哭穷拿乔、讨赏要饭?你当公子是你亲爹啊?次次闹这么一出,我都替你害臊!”
福生抢白道:“我是管公子出主意的,哪里是来讨赏要饭的?你在那里乱嚼什么舌根子?我就是把公子当亲爹,当祖宗,你管得着吗?”
子龙已经穿好了外衣,自己动手正了正腰间的玉带和衣冠,又唤福生过来帮他束好裤管。福生用衣袖仔细擦拭雪白的云稠鞋帮,一切收拾齐整,公子颇为满意。
正待要走,子龙又转过身来,蜀锦袍子上的缠枝莲纹在日光下流淌,子龙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去跟云姨说,去官账上领200文吧”。
淘气气道:“公子,你可知咱家也不是皇帝家,不能自己制钱的,200文够买10斗米的了,你不能给他这么多,会被云娘骂的。”
福生跳起来,“云娘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老爷的妾室,当家大奶奶身体虚弱,才赏脸临时让她管家,她敢骂公子?谁给她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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