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火云炎残躯之上焚天烈焰与黑暗印记激烈对抗,那微弱的火芒在浓稠的黑暗侵蚀下摇曳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凌无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坚持住,火长老!”
他低喝一声,刚刚稳固的源初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不再是单纯的混沌星辉,而是糅合了秩序火焰与那一丝源初生机的全新力量——源初星源。这股力量温和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天地初开时定义秩序的第一缕光。
他并指如剑,指尖不见璀璨星芒,反而内敛到了极致,只有一点混沌色泽、其中又仿佛有无数细微秩序符文生灭的光点凝聚。他小心翼翼地将这蕴含着“净化归源”真意的力量,点向火云炎眉心那剧烈搏动的黑暗印记。
指尖尚未触及,那黑暗印记便如同遇到了克星,剧烈地扭曲、尖啸起来,试图钻入火云炎识海更深处躲避。火云炎身躯剧震,脸上浮现出极致的痛苦之色,那本就微弱的残火更加黯淡。
“给我出来!”
凌无恙眼神一厉,源初星源之力不再温和,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秩序之线,瞬间刺入火云炎眉心,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如同最精密的织网,精准地缠绕、包裹住那团试图逃窜的黑暗印记核心。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刺耳的侵蚀声响起。黑暗印记疯狂挣扎,释放出最后的本源污秽,试图污染凌无恙的源初星源。然而,这股新生的力量对噬渊之力的克制远超从前,那些污秽刚一接触秩序之线,便被迅速分解、净化,还原成虚无的精纯能量,反而被秩序之线吸收,加固了封锁。
但这黑暗印记毕竟是玄玑临死前凝聚的恶毒后手,极其顽固,其核心处一点极度凝练的噬渊本源死死抵抗着净化,甚至反过来试图沿着秩序之线侵蚀凌无恙的心神。
凌无恙闷哼一声,感受到一股冰冷、死寂、否定一切存在意义的意念顺着力量连接冲击而来。他识海中源初火种碎片微微一荡,散发出温暖的辉光,便将这股侵蚀轻易化解。
“冥顽不灵!”
他不再留手,源初金丹全力输出,那缠绕着黑暗印记的秩序之线光芒大盛,净化之力陡然提升了数个层级!暗金色的秩序火焰凭空燃起,沿着秩序之线蔓延,开始灼烧、炼化那团黑暗!
“啊——!!!”
仿佛有无声的凄厉惨叫在灵魂层面响起。在秩序火焰的灼烧下,黑暗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变淡,其核心那点顽抗的噬渊本源也开始剧烈波动,仿佛随时都会崩散。
就在这关键时刻,火云炎那沉寂了许久的意志,似乎感受到了外部强大的援助与体内污秽被净化的契机,那微弱的焚天残火猛地向内一缩,凝聚成一点极致的、蕴含着其毕生战意与不屈信念的火种!
“焚我残躯,燃我不灭心!”
一道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意念波动传出。那点战意火种并非攻击黑暗印记,而是猛地撞向了被秩序火焰包裹、即将被炼化的噬渊本源!
“轰——!”
并非能量爆炸,而是意志层面的终极碰撞!火云炎竟是要以自身最后的不灭战意,与这噬渊本源同归于尽,既是彻底清除隐患,也是对自身被操控、险些沦为傀儡的终极洗刷!
“火长老!”凌无恙心中一紧,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然而,预想中的双双湮灭并未发生。
当那点不灭战意火种撞入噬渊本源时,凌无恙的源初星源之力,那蕴含着“归源”特性的力量,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自发地在两者碰撞的核心处形成了一个微小的漩涡。
战意火种的“燃烧”与“毁灭”意志,噬渊本源的“死寂”与“虚无”本质,在这源初漩涡中并没有简单地对冲湮灭,而是被强行剥离了它们极端的“属性”,被还原成了两种最本源的“存在之力”——一种是炽热、昂扬、向上的“生之意志”,一种是冰冷、沉寂、归墟的“灭之法则”。
紧接着,源初漩涡微微旋转,在这两种被“归源”后的本源之力间,建立起了一种玄妙而脆弱的平衡。炽热的生之意志并未吞噬冰冷的灭之法则,冰冷的灭之法则也未侵蚀炽热的生之意志,两者如同阴阳鱼般,在漩涡核心处缓缓流转,相互依存,相互转化,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极不稳定的……混沌心焰!
这簇新生的火焰,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灰白色,核心是火云炎那点不灭战意所化的纯白,外围则萦绕着丝丝缕缕源自噬渊本源的灰寂气流。它既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与战意,又带着一丝万物终焉的寂灭意韵。
“这……”凌无恙愣住了,这种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能感觉到,这簇混沌心焰与火云炎的神魂紧密相连,仿佛成了他新的“心脏”。
火云炎身躯不再颤抖,脸上痛苦的神色逐渐平复,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却不再虚无,反而变得深沉内敛,带着一种破而后立、否极泰来的奇异韵律。那困扰他的“存在性迷失”状态,竟在这匪夷所思的变故中,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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