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叛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猛烈,去得也迅疾。朝阳初升时,宫墙上的血迹尚未完全清理干净,但朝堂已然恢复了秩序。
养心殿内,皇帝端坐龙椅,面色疲惫却威严不减。靖王萧谨言单膝跪地,详细禀报着平州战事与京城叛乱的始末。林肃静立一旁,感受着来自龙椅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林爱卿。”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此次平州大捷,你功不可没。”
“臣不敢居功。”林肃垂首,“此战全赖将士用命,诸位殿下齐心协力。”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靖王:“谨言,你举荐有功。”
萧谨言神色不变:“林将军确实是难得的将才。”
朝会结束后,二人并肩走出宫门。晨光洒在青石板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皇叔方才在殿上过誉了。”林肃轻声道。
萧谨言脚步微顿:“我只是实话实说。”他侧目看向林肃,“若非你及时驰援,京城危矣。”
二人行至宫门外,早已等候在外的几位皇子立即围了上来。
“肃弟!”六皇子萧璟第一个冲上前,毫不避讳地拍了拍林肃的肩膀,“这次多亏了你!”
大皇子萧琰温声道:“肃弟连日奔波,辛苦了。”
五皇子萧珏抱着琴,笑眯眯地说:“我新谱了首《凯旋曲》,回去就弹给你们听。”
就连三皇子都操控着轮椅靠近,虽未说话,但目光中的关切显而易见。
林肃看着围在身边的众人,心中微暖。这些天潢贵胄,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成了他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
回到靖王府,管家早已备好热水和干净衣物。林肃沐浴更衣后,觉得连日奔波的疲惫缓解了不少。
他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红枫出神。京城的危机虽解,但平州仍面临北狄的威胁,七皇子萧逸也尚未擒获,局势远未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在想什么?”
萧谨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衬得面色愈发白皙,肩头的伤似乎已无大碍。
林肃起身行礼:“皇叔。”
萧谨言在他对面坐下,亲手为他斟了杯茶:“京城事了,我准备三日后返回平州。”
林执杯的手微微一顿:“这么快?”
“军情紧急,耽搁不得。”萧谨言注视着他,“你可要同行?”
这话问得随意,林肃却听出了其中的期待。他垂眸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轻声道:“臣自然随行。”
萧谨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好。”
接下来的三日,京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进行着紧张的善后工作。安国公府被查抄,牵扯出不少与七皇子勾结的官员。每一次审讯,都让萧谨言的脸色凝重一分。
“没想到朝中竟有这么多人与七弟勾结。”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眉心。
林肃为他换了杯热茶:“树大有枯枝,皇叔不必过于忧心。”
萧谨言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林肃的手背。二人同时一怔,又同时移开视线。
【哇!宿主和殿下的手碰到了!】小八在林肃脑海中兴奋地尖叫,【需要小八记录这个历史性时刻吗?】
林肃轻咳一声,掩饰着莫名的尴尬。
第三日清晨,车队整装待发。除了几位皇子,还有一队精挑细选的禁军随行。
临行前,皇帝特意召见林肃。
“平州就交给你和谨言了。”皇帝意味深长地说,“谨言他...性子冷,你多担待。”
林肃敏锐地察觉到这话中不同寻常的意味,却只是恭敬应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车队出了京城,速度便快了起来。萧璟一马当先,不时回头催促:“肃弟,快点!”
萧琰无奈摇头:“六弟还是这般急躁。”
萧珏坐在马车里调试琴弦,琴声随风飘散,为旅途添了几分诗意。
林肃与萧谨言并肩而行,二人时不时交流着对平州防务的看法。大多数时候是林肃在说,萧谨言静静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精准的问题。
【宿主,小八发现殿下看你的眼神特别专注哦!】小八又开始叽叽喳喳,【根据小八的情感分析系统,这种眼神的专注度已经超过普通战友关系了!】
林肃下意识看向萧谨言,果然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的瞬间,二人都迅速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红了。
傍晚时分,车队在驿站歇息。萧谨言与林肃在院中对弈,棋局胶着,一如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
“肃弟,皇叔,用膳了!”萧璟的大嗓门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晚膳时,几位皇子围坐一桌,气氛难得的轻松。萧珏即兴弹奏,萧琰吟诗作对,连萧璟都难得地安静听着。
林肃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初入宫时的光景。那时他还是个战战兢兢的靖国公之子,而这些皇子于他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不过短短一年,一切都已不同。
“想什么呢?”萧谨言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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