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贝尔格镇,随着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逐渐从沉睡中苏醒。街道上的积雪被早起的镇民清扫到两旁,露出湿滑的青石板路。
艾米领着艾德蒙走在逐渐变得热闹的街道上,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烤面包的香气和牲畜的气味。
尽管如此艾德蒙已经好好披上了艾米的斗篷,但他挺拔的身姿和一丝掩饰不住的贵族气质,依然让他像一只混入鸭群的白天鹅,与周围那些行色匆匆、面带风霜的镇民格格不入。
他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从路边兜售着不知名野兽皮毛的猎户,到挂着风干肉条的店铺,眼中充满了新奇。
“收起你那副像是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模样。”艾米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提醒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外地人吗?”
“抱歉,维克萨里昂小姐。”艾德蒙立刻收回了四处张望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只是……这里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样。”
艾米瞥了他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少年,言谈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纯真,对契霜人的风土人情似乎一无所知,几乎没有任何野外生存的经验。
她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穿过危机四伏的荒野,全须全尾地抵达贝尔格镇的。难道教会的人把他一路护送到了镇子外?还是说,这小子要比他看起来强得多,硬生生莽穿了荒野?
“我们得去采购一些必需品。”艾米没有深究,她将这些疑问暂时压在心底,指了指前方那条更加拥挤的巷子,“前往哭泣雪原的路途遥远且艰险,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食物、药品、御寒的衣物、还有一些……特殊的小玩意儿。”
艾德蒙点了点头,跟在艾米身后。他看着艾米熟练地在人群中穿梭,那娇小的身影灵活得像一只林间的狐狸。她那对银色的狼耳在兜帽下若隐若现,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各种声音,脸上则挂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让人顿感亲切的微笑,
他们首先来到了一家名为“老爹的杂货铺”的店里。店铺不大,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从铁锅、绳索到各种风干的食物和草药,应有尽有。
店铺的主人是一位身材壮实、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正坐在柜台后,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烈酒驱散清晨的困意,一边用算盘计算着什么。
看到艾米,壮老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算盘,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哟,这不是艾米丫头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老头子这里来了,又来淘换什么好东西了?”
“巴克大叔,早上好。”艾米甜甜地一笑,那笑容纯真得仿佛不含一丝杂质,“我和我的……搭档,准备出一趟远门,去北边的雪山里打猎,想来您这儿补充点物资。”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手肘顶了一下身后的艾德蒙。
艾德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胖老板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微笑,点了点头。
巴克大叔的目光在艾德蒙身上打量了一圈,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去雪山打猎?那可是个辛苦活儿。你们需要些什么?”
“我们要两套最好的防雪外套和裤子,要最保暖的那种。还有高筒的雪地靴,里面要垫上厚厚的狼毛。另外,再来二十磅风干的雪角鹿肉,十磅冰蕊谷做的硬饼干,一小袋盐,还有这个……”艾米指着货架上一排不起眼的黑色小瓶子,“给我来两瓶‘黑水’。”
“黑水”是一种掺杂了影兽粉末的液体,涂抹在身上可以有效地掩盖自己的气息,不论是面对野兽还是影兽都非常好用。
巴克大叔一边听着,一边麻利地从货架上取下艾米需要的物品。当他听到“黑水”时,动作微微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艾米一眼。“艾米,你们这次要猎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雪兔吧?”
“巴克大叔您说笑了,我们就是去碰碰运气。”艾米脸上的笑容不变,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钱袋,在柜台上倒出几枚银币,然后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说道,“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
接下来,艾德蒙便见识到了一场让他叹为观止的“表演”。
艾米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妇人,在菜市场为了一根葱的价格和摊主争得面红耳赤。她时而抱怨巴克大叔的定价太高,时而又撒娇说自己手头紧,希望大叔能看在老主顾的份上给个折扣。她的语气、神态、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得精打细算,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小气。
巴克则表现像一个‘慈祥亲切’的长辈,一边笑着骂她是个小滑头,一边分毫不让。
但最终还是艾米技高一筹,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巴克还是一点一点地松口。最终,艾米用一个比最初报价低了近三成的价格,买下了所有的东西。
“你这丫头,迟早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的家底都掏空了。”巴克大叔一边无奈地摇头,一边帮他们把东西装进两个大大的行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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