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伴随着一声刻意的、拖长的咳嗽,厚重的橡木门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肥硕的身影挤了进来,几乎将门框撑满。来人正是拉文斯,他穿着一件用紫色丝绸缝制的、绣着金色滚边的紧身马甲,将他圆滚滚的肚子勒出了几道滑稽的褶皱。他油腻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几根镶嵌着劣质宝石的戒指在他肉乎乎的手指上闪着光,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品味堪忧的珠宝展示架。
拉文斯一进门,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就立刻锁定了艾米。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夸张的笑容,那笑容让他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动起来。“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我们贝尔格镇最美丽的女孩吗?真是稀客,稀客啊!”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给艾米一个热情的拥抱,但只是在原地虚晃了一下,便径直走向主位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让整个沙发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姿态充满了傲慢,言语中看似热情,却刻意提起了艾米在贝尔格镇的出身,与其说是赞美,不如说是一种提醒,提醒她曾经不过是个需要在他面前讨生活的小角色。
艾米只是微笑着,并不接话,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茶水上的热气。她的平静,反而让拉文斯精心设计的下马威落在了空处,显得有些尴尬。
“拉文斯先生,许久不见,您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艾米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气场,“这间会客厅,可比您在贝尔格镇的办公室要气派多了。”
拉文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粗野而响亮。“哪里哪里,都是托各位的福,混口饭吃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粗大的雪茄,用金质的雪茄剪剪掉尾部,却并不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面贪婪地嗅着,“倒是维克萨里昂小姐你,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影宗在长夜关的代言人,啧啧,这名头,可比我这个小小的商人要响亮得多。”
“商人可没有大小之分,只有赚多赚少的区别。”
艾米向后靠在沙发上,那条灰色的狼尾从沙发缝隙中伸出,在空中划过一个慵懒的弧度,“我听说,拉文斯先生最近在关外聚落,就发现了一门利润相当可观的生意。”
拉文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但很快就被他用笑容掩盖了过去。“哦?维克萨里昂小姐真是消息灵通。不过是一些皮毛和草药的买卖,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
他摆了摆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说起来,关外聚落的环境确实恶劣,我听说最近有不少契霜人同胞都染上了怪病,真是令人痛心。我正打算捐赠一批粮食和毛毯过去,也算是为同胞尽一份心力。”
真是老狐狸,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艾米心中感叹,脸上却露出了感动的神色。“拉文斯先生真是古道热肠,我代表那些受苦的同胞感谢您。不过,他们得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怪病。”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无形的刀,直刺拉文斯的内心,“我听说,那是一种能让人获得力量的‘药’。不知道拉文斯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这种奇特的商品呢?”
拉文斯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将雪茄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
“维克萨里昂小姐。你了解我的,我拉文斯做的是小生意,从不敢碰这种东西。”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嘲,“要是我有这种好东西,我还能只在这种小地方做生意吗?”
艾米笑眯眯地嘬了一口茶水,没接他的话。
“我还听说,这种东西事后会让人无比痛苦。直到下次服药,直到无法离开这种神药。“
“你说,这是不是一门非常好的生意呢?”
拉文斯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将雪茄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硕大的肚皮上。
“维克萨里昂小姐,你在质疑我的人品?”
“看来我得再强调一下,我拉文斯做的是正经生意,从不碰这种害人的东西。”他的声音正气凛然,而且充满了被冤枉的愤怒,“你这种无端的指控,是对我商人名誉的严重损害!”
他笃定艾米不可能掌握实质性的把柄。
艾米要的就是他这种自信。她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倒,反而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
“哎呀,您瞧我,真是不会说话。拉文斯先生别生气,我怎么会怀疑您呢?我只是觉得……这门生意,利润实在是太诱人了,与其让那些来路不明的人赚走,不如……由我们自己人接手。”
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蛊惑的意味。“我可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这种‘药’虽然危险,但如果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未尝不是一种力量。何况影宗已经授权我,全权负责接管‘幽影散’在关外的所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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