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阿比斯深层,神圣议会大厅。
一场关键的投票正在进行。
艾米坐在特使的席位上,神态优雅地端着茶杯,看似在品茶,实则在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就在刚才,已经有超过半数的长老表态支持出兵。
只要再加一把火,事情就成了。
就在这时,大厅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那不是普通的警钟,而是代表着最高危急状态的“深渊丧钟”。
沉闷而凄厉的钟声穿透了厚重的岩壁,震得在场的所有人心脏都在颤抖。
一名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大厅,浑身是血,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
“报——!报告议会!”
传令兵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外面……外面全是蛛人!漫山遍野……数不清有多少!它们……它们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大厅里瞬间炸开了锅。
长老们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原本的优雅和威严荡然无存。
艾米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转头对身后的艾德蒙低声说道:
“看来斯科莉那边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效果也不错。你看这些老家伙,吓得魂都要飞了。”
艾德蒙却并没有笑。
他紧紧地盯着那个传令兵,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骑士,他对血腥味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
那个传令兵身上的血……太新鲜了,而且带着一种诡异的腥臭味。
那是真正的厮杀留下的痕迹,绝不是演戏能弄出来的效果。
“艾米,不对劲。”
艾德蒙的手按在了剑柄上,身体紧绷如弓。
“如果只是佯攻,怎么会有这么惨烈的战斗痕迹?而且……那个传令兵说的是‘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艾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那个传令兵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
“你说清楚!攻破了哪里?对方是什么样子的?”
传令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颤抖着说道:
“是……是浅层的入口!那些怪物……那些红色的怪物!它们不是普通的蛛人!它们见人就杀,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我的小队……全完了!”
红色的怪物?
见人就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位长老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昂贵的红酒泼洒在他的丝绸长袍上,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刚刚裂开的伤口。
他那肥胖的脸颊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剧烈颤抖,原本那副精明的商贾模样此刻荡然无存。
“白鹭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军队?那些红色的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的侦察员呢?我们的防御工事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
整个议会大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快!快调集禁卫军!”
“没用的!浅层防线破了,那些怪物很快就会冲到隔离带!”
“封闭闸门!快封闭通往浅层的闸门!不能让它们进到深层来!”
“可是浅层还有十几万平民和我们的矿工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深层才是阿比斯的根基!如果深层沦陷了,我们就全完了!”
争吵声、尖叫声、桌椅翻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其荒诞的末日绘卷。
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掌握着阿比斯命脉的大人物们,在真正的死亡威胁面前,表现得甚至不如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老鼠。
……
艾米松开了那个传令兵的衣领。
她想通了。
自己这个完美的计划,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偏差。
就在她准备用一场“假戏”来逼宫的时候,白鹭那个疯子,竟然真的在这个时间点,发动了全面的总攻!
不,偏差不仅仅是在这里,而是在更早的时候。
那个刺客。
为什么那个刺客的手段如此拙劣?为什么刺杀的时机选得如此微妙?
那根本不是为了杀她。
那个刺客,甚至那把断裂的匕首,都是白鹭送给她的一份“礼物”。
她知道艾米在遇到刺杀后,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向议会施压,一定会试图通过政治博弈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这,正是白鹭想要的。
她用一个必败的刺客,换取了艾米在阿比斯深层滞留的三天。
这三天里,艾米忙着在酒会上纵横捭阖,忙着算计每一个贵族的选票,忙着构建那个看似完美的“佯攻计划”。
她以为自己在下一盘精妙的大棋,以为自己已经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殊不知,她才是那个被按在棋盘上的棋子。
“我输了一招啊……”
艾米低声呢喃着,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令人胆寒的冷笑。
恐惧?
不,她没有感到恐惧。
相反,一股久违的、混杂着愤怒与兴奋的战栗感顺着她的尾椎直冲天灵盖。她原本耷拉着的狼耳猛地竖起。
“艾米……”
艾德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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