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拓跋德:王上,北莽的公主,您还要娶吗?
拓跋德猛地抬头:不...不娶了!本王这就去写休书!
不必。徐凤年摇头,北莽的公主,我会亲自送回姑臧。
顺便...告诉拓跋弘,他儿子的脑袋,在我这里。
拓跋德惊恐地看着他:徐王爷,您...您这是要挑起两国战事?
挑起战事的,从来不是我。徐凤年冷冷道,是那些...想把龟兹变成战场的人。
他转身对姜妮说:妮儿,带阿瑶去休息。
姜妮点头,扶着阿瑶离开。阿瑶回头看了眼地上的血,小声道:姐姐,我害怕...
别怕。姜妮握住她的手,有我们在。
徐凤年望着她们的背影,又看向拓跋德:王上,北凉的商队在龟兹的,一概放行。
但若再有勾结拜火教的,休怪我剑下无情。
拓跋德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徐凤年转身走出大殿,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片冷硬的轮廓。宁峨眉跟上来:王爷,接下来...?
回北凉。徐凤年翻身上马,拓跋弘不会善罢甘休,他送公主来龟兹,只是个开始。
他顿了顿,又道:去把李淳罡和曹长卿叫来,我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
当日傍晚,徐凤年在王府后园设宴。
李淳罡拎着酒葫芦晃进来,曹长卿则捧着一卷佛经。
老徐,听说你今日砍了三百多颗脑袋?李淳罡灌了口酒,痛快!
徐凤年摇头:不是痛快,是无奈。
他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叹道:北莽和拜火教勾结,是想通过龟兹控制西域。
可他们不知道,西域的水...比他们想象的更深。
曹长卿合上佛经:王爷,我在大昭寺时,活佛曾说,梵天的苏醒,与有关。
因果?徐凤年挑眉。
是的。曹长卿点头,活佛说,梵天本是上古善神,因众生恶念太重,才堕入魔道。
若能化解一段,或许能延缓他的苏醒。
李淳罡摸着下巴:那咱们北凉...有没有什么?
徐凤年沉默片刻,想起姜瑶的遭遇,想起拓跋德的无奈,想起那些被卷入战争的无辜百姓。他轻声道:
什么?
仇恨。徐凤年望着天边的晚霞,北凉与北莽的仇恨,已经延续了三代人。
这份仇恨,就是最好的。
曹长卿叹道:王爷的意思是...主动化解这段仇恨?
徐凤年摇头,仇恨无法化解,但可以...转移。
他看向李淳罡:前辈,您当年在华山斩尽天下高手,可有过后悔?
李淳罡一愣:后悔?老子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徐凤年笑了:若有一日,您发现那些该杀的人,其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李淳罡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争天下第一的名号,杀过多少无辜的剑客;想起自己被拓跋弘设计重伤,卧床三年的痛苦。
或许...你说得对。他最终道,仇恨就像一团火,烧得太旺,会伤了自己。
徐凤年点头: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北莽。
什么?李淳罡和曹长卿同时惊呼。
去见拓跋弘。徐凤年淡淡道,我要告诉他,北凉与北莽的战争,该停了。
你疯了?李淳罡瞪大眼睛,拓跋弘那小子,能信你?
信不信不重要。徐凤年摸了摸腰间的大凉龙雀剑,重要的是,让他知道...我徐凤年,有足够的实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曹长卿皱眉:王爷,此举太过冒险。北莽境内危机四伏,稍有不慎...
我知道。徐凤年打断他,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他站起身,望着院中的海棠树,那是姜妮亲手种下的。
如今海棠花开得正艳,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明日启程。他说,我去北莽,会会拓跋弘。
李淳罡和曹长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但他们知道,徐凤年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夜风渐起,吹落几片海棠花瓣。徐凤年望着远处的灯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无法回来。
但他更知道,若不去做,北凉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
(第二卷第九章完)
第十章 北漠孤烟
永和七年,三月。
徐凤年一行离开龟兹时,正值春寒料峭。
西域的风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生疼。
他骑在青骓马上,望着身后渐远的龟兹城,手中紧攥着那枚活佛赠予的佛珠——自离开大昭寺后,这串珠子便再未离身,每遇危险时,总能泛起一丝温润的金光。
王爷,前方五十里是北莽的黑风口
宁峨眉策马靠近,那里是北莽与西域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徐凤年点头:拓跋弘定会在此设伏。
那...我们要不要绕路?青鸟问道。
绕路?徐凤年嗤笑一声,拓跋弘最擅长的就是算计人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