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龙怒吼,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徐凤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恢复北凉王的冷酷与决断:
“禄山信中提及,被抓弟子暂押州府大牢,尚未解往京城。”
李老被围,但缇骑未敢强攻,说明他们也有所顾忌。
朝廷要的是名正言顺地削藩,不敢立刻撕破脸皮。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众人:“兵分两路!
李老,您德高望重,暂留听潮亭,缇骑不敢妄动,可拖延时间。
青鸟,你伤势未愈,但与暗殿力量熟悉,由你挑选精锐,持我令牌,潜入州府,务必在弟子被押解前救出!
星璇,你随船返回,助禄山稳定局势,调度资源,仙盟转入半隐状态。
余地龙、宁峨眉,整顿战殿,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
“王爷,那你呢?”姜妮急问。
徐凤年看向南方,眼中是决绝的死志:“我带念安,去南海眼,找镇墟碑!
这是救他的唯一希望,一刻也不能耽搁!北凉……暂时交给你们了!”
他知道,此刻北凉内部需要稳定,外部需要强硬但克制的姿态,而救儿子,必须争分夺秒!
“凤年!”姜妮泪如雨下,想要同去。
“妮儿,你留下。”
徐凤年握住妻子的手,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北凉不能乱,仙盟不能散,需要你坐镇。
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念安回来!”
姜妮看着丈夫眼中那不容动摇的决意,又看看榻上气息奄奄的儿子,最终重重点头,泣不成声。
计议已定,星耀号在距离北凉千里之外的一处隐秘海湾降落。
徐凤年抱起以星辰玄冰封印、维持生机的徐念安,与李淳罡、青鸟等人郑重告别,旋即化作一道孤绝的刀光,头也不回地射向南方天际。
他不能动用星耀号,目标太大,只能凭借元婴修为,独自带着儿子,踏上那九死一生的征程。
青鸟、星璇、余地龙等人目送那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天际,擦干眼泪,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与坚定的执行。
北凉的狼,从不惧挑战,更睚眦必报!
数日后,北凉,凉州城。
气氛肃杀,城门守卫增加数倍,皆是身披重甲、眼神锐利的北凉老卒。
城中暗流涌动,仙盟各据点转入地下,但一种压抑的愤怒在无声蔓延。
州府大牢外,更是明哨暗卡,戒备森严。
是夜,月黑风高。数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州府大牢的阴影中。
为首者,正是伤势未愈却气息更显凌厉的青鸟。
她手中匕首在黑暗中划过冰冷的弧线,守卫的官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软倒在地。
地牢深处,阴冷潮湿。
三十余名仙盟弟子被铁链锁住,身上带着刑讯的伤痕,却无一人屈服,眼中唯有不屈的怒火。
当他们看到如暗夜精灵般出现的青鸟时,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殿主!”
“噤声!”青鸟低喝,匕首挥洒,精铁锁链应声而断,“能走的跟上,重伤的兄弟,我们背出去!”
行动干净利落,如同暗殿最完美的刺杀。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撤出地牢时,异变陡生!
地牢最底层,一股阴森、腐朽、却又带着煌煌正气的诡异气息骤然爆发!
一道笼罩在黑袍中、面白无须的老者身影,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
他手中拂尘轻摆,周身气息竟隐隐与地脉龙气相连,赫然是一位元婴初期的皇室供奉!
“呵呵,北凉王府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掠朝廷钦犯?”
老者声音尖细,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杂家在此等候多时了!留下吧!”
“阉狗!找死!”
青鸟眼中寒光爆射,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杀局!
朝廷早已布下高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没有废话,唯有厮杀!
青鸟身影化作九道残影,匕首直刺老者周身要害。
星陨卫结阵迎上外围涌来的官兵。地牢瞬间化为战场!
然而,那太监供奉功法诡异,身法如鬼魅,更借用地牢阵法与龙气,实力强悍。
青鸟重伤未愈,渐渐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眼看就要功亏一篑,青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正要燃烧本源拼命——
“阿弥陀佛!”
一声苍老平和的佛号,如同暮鼓晨钟,响彻地牢!
了尘神僧手持禅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战场边缘,万丈佛光普照,瞬间压制了太监的邪功!
“了尘!你两禅寺要插手朝廷之事?”太监又惊又怒。
“施主着相了。贫僧只见魑魅魍魉,不见朝廷法度。”
了尘神僧面无表情,禅杖顿地,佛光化作牢笼,将那太监困住。
趁此机会,青鸟带人迅速撤离。
与此同时,听潮亭外,缇骑与北凉军对峙,气氛剑拔弩张。李淳罡独坐亭中,饮茶自酌,对亭外喧嚣充耳不闻。
一名钦差大臣手持圣旨,色厉内荏地呵斥,却无一人敢上前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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