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砰!”
棺材板再也承受不住内部的撞击,猛地炸裂开来,无数黑色的木屑四散纷飞。
一只干枯、惨白的手臂,从破碎的棺材中率先伸出,五根漆黑的指甲,长如利刃。
紧接着,是另一只。
一个身影,缓缓从棺材里坐起。
那不再是红衣女人的模样。
它的身体,像是一具被强行缝合起来的臃肿尸块,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青灰色。
它的脖子上,没有头颅,取而代之的,是三颗婴儿的脑袋。
那三颗脑袋,一颗在哭,一颗在笑,还有一颗,正用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恶意,死死盯着赵教官。
“原来……是子母诡。”
赵教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些许的疲惫。他双手握住阔剑剑柄,缓缓向外一抽。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地穴。
阔剑出鞘。
没有想象中的寒光四射,剑身古朴无华,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暗金色的纹路。
一股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炽热,从剑身上散发开来,瞬间驱散了地穴中的部分阴寒。
躺在地上的王浩,感觉自己被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回暖。
那三头婴诡似乎极其厌恶阔剑的气息,中间那颗充满恶意的头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它那臃肿的身体,猛地从棺材中弹射而出,速度与它笨拙的体型完全不符,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直扑赵教官。
赵教官不退反进,脚下猛地一踏,整个地穴都为之一震。
他双手持剑,一记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直劈,迎着那怪物当头斩下。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
王浩努力的把所剩不多的真气汇聚在眼中,世界再次慢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看到,赵教官身上的气血之力,混合着精纯的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全部灌注到了那柄阔剑之中。剑身上暗金色的纹路,一瞬间亮如烙铁。
“吼!”
婴诡发出咆哮,它那干枯的手臂交叉在身前,试图硬扛这一剑。
“轰!”
剑与爪碰撞。
爆发出的,不是金铁交鸣,而是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攻城锤砸在了城门上。
狂暴的气浪,呈环形炸开。
王浩被这股气浪掀得贴地滑出数米,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才停了下来。
他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再看场中,赵教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而那只婴诡,却被这一剑劈得倒飞出去,重新砸回了棺材之中,将那口本就破烂的棺木,砸得彻底粉碎。
它那交叉防御的手臂,已经从中断裂,露出森森白骨,黑色的血液,像墨汁一样从中流淌出来。
可它仿佛没有痛觉。
哭泣的头颅,哭声愈发凄厉。
欢笑的头颅,笑声愈发癫狂。
中间那颗头颅的恶意,则浓郁到了化为实质的地步。
“嘻嘻……呜呜……死……”
三种不同的声音,从它口中同时发出,形成一种诡异的、能直接攻击神魂的音波。
王浩的脑袋,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意识再次变得模糊。
赵教官闷哼一声,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显然此刻的他也并不好受。
“孽畜!”
赵教官眼神一厉,不再给它喘息的机会。
他脚下步伐变幻,身影如同鬼魅,瞬间欺近。手中的阔剑,不再是大开大合,而是化作漫天剑影,将婴诡笼罩。
“当当当当!”
密集的、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声音,在地穴中疯狂响起。
王浩强忍着头痛,拼命维持着眼中的真气。
他看到,赵教官的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婴诡的关节、以及诡气汇集的节点上。
他不是在乱砍,而是在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拆解这只怪物。
而婴诡则挥舞着断裂的手臂,疯狂反击。
它的身体,坚韧得可怕,即使被阔剑斩中,也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瞬间便在怨气的滋养下愈合。
战斗,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王浩躺在地上,看着这惊心动魄的战斗,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被恐惧支配的菜鸟。
他在学习。
他在用自己的眼睛,用自己刚刚突破的境界,去解析这场战斗。
赵教官的每一次发力,每一次真气运转,婴诡的每一次反击,每一次能量流动……都在他的脑海中,被拆解、分析、重组。
他渐渐明白,赵教官看似在压着婴诡打,实际上,却是在寻找一个机会。
一个,能一击毙命的机会。
婴诡的核心,到底在哪?
王浩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三颗婴儿头颅上。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无论婴诡如何移动,如何攻击,中间那颗充满恶意的头颅,总是有意无意地,被保护在最后。
就是它!
几乎在王浩得出结论的同一时间,赵教官也找到了那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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