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隆倒是很快适应,甚至有些如鱼得水。他本就悍勇,经历地狱道星诸多厮杀,身上自带一股剽悍之气。当天下午,他就被老疤丢进了新血营专属的、最低级的“血斗笼”——一个用粗大铁栏围起来的、十丈见方的石坑,里面已经有七八个眼神凶狠的新人在互相厮杀,争夺每天限量供应的、稍微好一点的血食。
李鑫隆提着刀就跳了进去,打法疯狂,完全是以伤换命,以命搏命的架势。他神仙境后期的修为在这里不算顶尖,但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和扎实的刀法,很快就放倒了三个对手,自己也被砍了两刀,血流如注,却越战越勇,最后硬是站着打到了最后,夺下了一小罐粘稠的、散发着异香的兽血膏。
当他提着战利品,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地走出铁笼时,周围不少新血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忌惮。老疤难得地扯了扯嘴角,丢给他一块刻着一道血痕的骨牌:“小子,够狠!这是你的战功牌,一点战功。以后,你的绰号就是‘血屠子’了。”
李鑫隆接过骨牌,感受着里面微弱但真实存在的煞气印记,又看看手里的兽血膏,虽然伤口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莫名有点……舒畅?他咧嘴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
与李鑫隆的“适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茜的“不适”。这位狐族老祖,修为虽因故被压制,但见识和感知仍在。她尝试运转狐族秘传的“天狐灵嗅”,想更细致地感知此界气息,寻找可能对狐族修行有利的契机,或者潜在的危险。
结果,秘法刚运转,无数驳杂、狂暴、充满怨恨、不甘、疯狂战意的残魂碎片,混合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煞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她的灵识!那些碎片里,有濒死的怒吼,有虐杀的狂笑,有无尽的痛苦与绝望,有最原始的杀戮欲望……简直像是一锅用万千残破魂魄、无边血海、加上疯狂战意一起炖煮了千万年的、彻底馊掉坏掉的“万魂汤”!
“呕——!”
张茜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娇躯剧颤,猛地扶住冰冷的石墙,弯腰干呕起来,眼泪都呛了出来。好半晌,她才缓过气,虚弱地传音给韩逸梦等人:“此地……不可久留。煞气侵魂,战意乱心,久居于此,非疯即魔!”
张爱春的麻烦则更直接。他那副俊美无俦、带着狐族特有魅惑的皮囊,在满是糙汉和凶徒的新血营,简直就像黑暗中的明珠。才安顿下来不到两个时辰,就有几个气息凶悍、眼神淫邪的新血,借着“切磋指点”的名义围了上来,言语粗鄙,动手动脚,目标直指张爱春。
张爱春又惊又怒,他修为是神仙境初期,不算弱,但战斗经验远不如李鑫隆丰富,更不擅长这种近身缠斗。危急关头,他勉强施展狐族天赋“幻灵步”,身形如烟般从几人缝隙中滑出,同时回忆着老疤随手扔给他的一本粗浅炼体功法《碎骨指》的运劲法门,一指戳向离他最近那人的肋下。
咔嚓!
细微的骨裂声响起,那人惨嚎一声倒退。但张爱春也被另一人反手一拳擦中肩头,剧痛传来,骨头虽未碎,却也青紫了一片。他趁机拉开距离,脸色冰冷,手中已扣住了两枚袁庆林偷偷塞给他的、不知效果的丹药,准备拼命。
这边的骚动引来了巡逻的战殿守卫,一番呵斥驱散了那几个不怀好意者,但守卫看向张爱春的眼神,也同样不干净,只是碍于战九霄的交代,没有当场发作。
韩逸梦与云璎珞始终冷眼旁观,他们被分在同一区域,但并未被安排立即参与血斗。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默默打坐,尝试以自身“幻真混沌道域”小心翼翼地过滤、转化周围无孔不入的血煞之气。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消耗心神,但每一次成功的转化,都让他们的道域对极端负面能量的适应性与韧性,增强一丝丝。
赵永奎则选择了与李鑫隆不同的路。他没有去低级的血斗笼,而是用身上仅存的、从地狱道星带来的一块低阶灵石,换取了一次进入“煞气室”修炼一个时辰的机会。那是用阵法凝聚血煞之气,供修士修炼《血战天功》或淬体的地方。赵永奎进去后,并非修炼此界功法,而是以自身枪意引导煞气,冲击、磨砺经脉与意志。一个时辰后出来,他脸色苍白,嘴唇被自己咬破,但眼神却更加锐利,枪尖隐约有了一丝血煞寒芒。
几天后,战九霄再次出现,将七人召集到一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丢给李鑫隆一小袋血红色的晶石,算是奖励他“血屠子”的名头打响。
“看来你们几个,还不算全是废物。” 战九霄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兽骨打磨的“椅子”上,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你,血屠子,还有那个玩枪的小子,有点看头。炼丹的,你的新丹药炼出来没有?要是还是那种垃圾,老子现在就捏死你!”
袁庆林赶紧献宝似的掏出几个粗糙的玉瓶,里面是他这几天呕心沥血,用此地几种狂暴药材,结合自己炼丹理念,勉强鼓捣出的“烈血丹”和“镇痛止血散”。战九霄倒出一颗烈血丹,闻了闻,又捏了一点粉末尝尝,眉头一挑:“马马虎虎,比垃圾强点。继续炼,炼不出更好的,你知道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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