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塞壬】的心脏上。
那颗黑色的、眼球状的戒指,在他的指尖,仿佛真的活了过来,那冰冷死寂的“瞳孔”正牢牢地锁定着她,审视着她灵魂深处的每一丝恐惧。
【塞壬】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她的大脑在疯狂地运转。
赌吗?
赌这个男人是在虚张声势,赌这枚戒指只是一个普通的战利品?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她不敢赌。
在这个处处都是规则杀的诡异游戏里,任何看似不起眼的东西,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她亲手交给【诱饵】的戒指,不也正是被这个男人以同样的方式,变成了指控自己的铁证吗?
更重要的是,就算林默是在虚张声势,他已经成功了。
他成功地将“怀疑”这颗最恶毒的种子,种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尤其是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蛮人】,此刻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像是看一个同类,而是像在看下一个即将被送上餐桌的“菜品”。
只要林默用戒指碰她一下,无论有没有效果,在下一轮投票中,自己都将百口莫辩。
她,已经输了。
在这场心理和智力的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
“呵……”
想通了这一切,【塞壬】忽然发出了一声自嘲的、干涩的笑。
她松开了紧握着羊皮纸的手,那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
“精彩。”她看着林默,眼神复杂,有怨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忌惮,“真精彩。我小看你了,【观察者】。”
她没有再放任何狠话。
因为她知道,在绝对的智力碾压面前,任何言语上的威胁,都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悲。
她随手将那张所有人都视若性命的羊皮纸,扔到了长桌上,动作像是丢弃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
“东西在这,你们自己看吧。”
她说完,便退到了一旁,重新抱起双臂,恢复了那副冷漠孤高的姿态,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掌控感,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阴鸷。
没有人去嘲讽她的退让。
因为所有人都被林默刚才那一番操作给震住了。
【野蛮人】停下了无能的狂怒,他张着嘴,看看林默,又看看桌上的羊皮纸,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混杂着敬畏和信服的神色。
【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中,闪烁着激赏的光芒。他看向林默,就像一位顶尖的棋手,看到了一个足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
“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教授】对着【塞壬】说了一句,然后第一个走上前,拿起了那张羊皮纸。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羊皮纸的质地古老而脆硬,边缘带着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痕迹。在纸的中央,用一种类似鲜血凝固而成的暗红色墨水,写着一行潦草而扭曲的字迹。
那是一句谜语。
“伯爵的心早已冰冷,他的泪凝结成霜。”
“去那时间停驻之地,寻觅悲伤的源头。”
两句看似充满文艺气息的话,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这他妈的又是什么鬼东西?”【野-蛮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能不能说点人话!”
“这是下一轮任务的指向。”【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和之前的‘献祭背叛者’不同,这一次,似乎是需要我们主动去寻找某个东西。”
“伯爵的心?伯爵的泪?”洪涛念着这两句,脸色发白,“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关键是后半句。”林默的目光落在了“时间停驻之地”这几个字上。
“时间停驻之地……”【教授】也在咀嚼着这几个字,“在这样一座古堡里,符合这个描述的地方,不多。”
“挂着巨大摆钟的大厅?如果那个钟是停的。”【野蛮人】难得地动了动脑子。
“有可能。”【教授】点点头,“还有可能是画廊。每一幅画,都将一个瞬间定格成了永恒,也算是‘时间停驻’。”
“或者……”林默的目光,投向了餐厅之外,那幽深黑暗的走廊,“图书馆。书籍是历史的载体,是凝固的时间。”
三个可能性。
大厅,画廊,图书馆。
“我们该去哪?”洪涛紧张地问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把林默和【教授】当成了主心骨。
“图书馆的可能性最大。”林默分析道,“前半句提到了‘悲伤的源头’。相比于纯粹装饰性的大厅和画廊,图书馆这种储藏知识和历史的地方,更容易隐藏着关于伯爵过往的秘密,也就是‘悲伤的源头’。”
【教授】赞同地补充道:“而且,图书馆通常是古堡中信息最密集的地方。如果我是游戏的设计者,我会把关键线索放在那里,而不是一个一览无余的大厅。”
两人的分析,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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