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听得更迷糊，紫薇却掩嘴偷笑。
尔泰被打趣的脸颊绯红，表情却依旧不好，有些窘迫的跟自己的兄长还有紫薇拱了拱手。
随后拉着一脸茫然的小燕子就往偏殿走。
小燕子任由他拉着，心里却有点毛毛的，在心里嘀咕，【这场面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啊......】
尔泰几乎是强压着心头翻涌的酸涩和莫名的焦躁，把还在晕乎状态的小燕子从正殿拉到了偏殿。
反手就“咔哒”一声，落下了门锁。
轻微的落锁声在安静的偏殿里格外清晰，也惊醒了有点迷糊的小燕子。
她茫然地抬头，看着眼前脸色紧绷、气息有些不稳的尔泰，眨了眨眼，“尔泰？你干嘛......？”
“今日尔康可把皇上微服出巡的随行名单告诉你和紫薇了？”
尔泰打断她，声音比平日沙哑许多。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那双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极其少见的复杂情绪。
是焦虑，是不安，是压抑着的......怒意？
小燕子还没分清那表情是怒意，还是别的什么。
就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她的背脊要抵上了冰凉的雕花门扇的时候仍然还是被他环住。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气氛不对，尔泰的样子......好奇怪。
“皇上让鄂尔安、纪侠如、纪绪承他们随行，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尔泰盯着她，一字一句，每一个字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和浓烈的不能让人忽视的醋意。
她看尔泰这样的眼神，她突然想起这似曾相识的画面。
好像是上月，纪绪承在课堂上给她的书本上圈了句诗，回钟粹宫以后被尔泰看见的时候。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第一次失了风度，把她压在偏殿的立柱上，吻的又深又狠，第二天她的嘴巴都肿了。
小燕子骂了三天福二爷是狗，又感叹着，自己怎么被什么水呀云呀，害得这么惨。
想着之前的惨痛经历，小燕子疯狂的转着脑子，她发誓这是她重生以来脑子转的最快的一次了。
“皇阿玛他......”小燕子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比紫薇之前更甚，像朵娇艳又火红的花。
她又羞又窘，说话都结巴了，“他、他不会是......想......给我和紫薇......”
“选驸马”三个字，她实在羞于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尔泰看着面前这个脸红得快要冒烟的少女，心中五味杂陈。
尤其是看到小燕子那副羞窘无措的模样，既觉得可爱，又涌起一阵翻江倒海的酸涩。
偏殿里一时之间静的可怕。
只有窗外海棠花瓣被风吹落的细微声响还有热恋中的情侣对望着的呼吸声。
“也、也许只是凑巧......”小燕子试图找理由，声音却小得像蚊哼。
尔泰声音依旧酸涩，却放轻了些，低声问她，“你真不明白？”
“我......我明白啊，”小燕子被他逼视得有些心慌，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就是......就是想给我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额驸”那两个字，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她有些说不出口。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尔泰重复着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不常见的笑，那是带着自嘲还有苦涩的笑，眼神却更沉了。
“小燕子，那是选驸马！是皇上在为你和紫薇物色未来的额驸！”
“鄂尔安是将门虎子，纪家兄弟是名满京华的才子，家世、人品、才貌，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一路上，朝夕相对，游山玩水，吟诗作对......皇上就是要给你们机会相处，培养感情！”
“你...明不明白？！”
他越说，心头的酸涩与焦灼就越发汹涌，声音渐渐变小，眼中荡起波澜，闪着微光。
那些画面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翻腾，小燕子对着别的人笑得灿烂，与别人并肩赏着美景。
甚至......皇上金口玉言，将她指婚给别人，光是想象这些，就让他胸口闷痛，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对小燕子的爱只增不减，日益加深，深到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程度。
他想占有她，他想把她私藏起来。
这是不容任何人觊觎的强烈欲望，是看到她可能被推向别人时，无法抑制的恐慌。
小燕子从未听过他这么急的说过这么多话。
她看着他。
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眼尾。
看着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
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掩饰也掩饰不住的痛楚与......恐慌？
她忽然就明白了。
尔泰在害怕。
害怕皇上真的给她指婚，害怕她会属于别人。
这个认知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小燕子心头那层懵懂的羞窘，带来夹杂着酸涩和甜蜜的悸动。
原来，万事周到的福二爷，也会这样慌张。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能做到的福二爷，也会害怕。
这样......失态，是为了她。
她心头的情绪别样，那是一种混合着心疼、得意，以及某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蠢蠢欲动。
“我......我知道啊。”
她再次重复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种异常的镇定。
她抬起头，迎上尔泰灼热又痛苦的目光，没有躲闪，“皇阿玛是想撮合。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尔泰几乎要被她的“迟钝”气笑了，他一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与门之间，低下头，气息喷洒在她额前。
“如果......如果皇上真的看中了谁，开了金口，你待如何？我又能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无力感。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小燕子能看清他眼中自己小小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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