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属于朝堂的墨香与他身上原本就有的木质香。
也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不同于以往的紧绷着的热度。
她的心跳得快极了，像是擂鼓，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看着他近在咫尺，又因为激动和痛苦而显得格外诱人的唇。
听着他字字句句里藏不住的在意和恐慌。
小燕子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在为她吃醋，在为她痛苦，在害怕失去她。
而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几乎是凭着本能，小燕子踮起脚尖，仰起脸，在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的注视下，无比精准地，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的。
这个吻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无论多少次，他都会为她沉溺。
他撑在门板上的手猛然收紧，指尖泛白。
他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言语、所有的焦躁与恐慌，都在那两片柔软温润的触感贴上来的瞬间，被炸得灰飞烟灭。
只剩下唇上那一点带着战栗的温热，和鼻息间萦绕的、独属于她的馨香。
绵长的吻结束后。
小燕子缩了回来，脚跟落回地面，脸红得快要滴血，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里面盛满了羞涩，还有些得逞般的、亮晶晶的光。
只有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无声地宣告着方才的热吻不作假。
少女轻轻的调整着呼吸的韵律，红着脸，笑的明媚，声音轻得带着颤抖。
“还记得你在小汤山的汤池里问了我什么吗？”
尔泰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只是低下头，深深的、深深的凝视着她。
他记得，他知道，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
那双总是温和带笑的眼睛，这时幽深得像不见底的古潭。
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狂喜。
还有迅速燃起的、几乎要将他和她一同吞噬的灼热暗火。
良久，他极轻、极慢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小燕子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可目光却不退缩直直的望着他。
她睫毛颤抖得像风中蝶翼，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还带着些霸道的理直气壮。
“我知道！”
“我就是不想你再说那些话了！什么鄂尔安，什么纪侠如、什么纪绪承......”
“我才不要！”
她伸出小手，从领口探进自己的里衣，温热的玉牌上挂着吊绳，在她指间摇摇晃晃。
她抬起眼，水润润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那份直白的、鲁莽的占有欲，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它是我的！你额娘把玉牌都给我了！你......你也是我的！我才不要别人！”
她再次贴近了些，小手伸出食指，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划拉着，“而且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我都摸过碰过了，你还想娶谁？”
她再抬眼时，灼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脸上，热的他要发狂。
她字字清晰的说着霸道的话，“福尔泰，你是我的！”
“我只要你......”
这蛮横不讲理的宣告，像是台风过境，席卷走了尔泰心中最后的阴霾。
所有的酸涩、恐慌、无力，都在她这句无比坚定的“我只要你”面前，土崩瓦解，化为汹涌澎湃的暖流。
他低低地、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短促的笑，那笑声里满是释然、宠溺，和无法压抑的深情。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目光锁住她羞涩又闪亮的眸子。
“是，”他哑声应道，每一个字都像承诺，烙印在她心上，“我是你的。玉牌是，绳子是，人......也是。”
他再次问出那个在小汤山温热的池水里问出的问题，“嫁给我好不好......”
她听得心满意足，唇角勾起淡笑，眼里透着坚定，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轻声念着。
“好。”
“若是这次出巡我们都平安回来。”
他狂喜的俯身，低沉沙哑的“嗯”，再次消弭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小手捶打着他的胸口，他松开她，她轻声念着，“轻些，上次嘴巴都肿了。”
他把动作放轻，将两人未尽的言语、翻滚的情潮，还有不安与决心，都融化在这个炽热的亲吻里。
门锁依旧紧扣，将一室骤然升腾的甜蜜，悄然锁在这静谧的偏殿之中。
窗外，春光明媚，海棠正好。
而屋内，两颗青年人的心，跳动出同样的节奏。
.........
.........
微服出巡的日子愈发近了。
小燕子有些坐不住了，她这次可不能只准备些换洗衣裳。
重来一次，在她看来，这微服出巡，讲究可就多了！
万一路上遇到点什么事，宫里带出去的东西哪够用？
而且有些东西通过宫里备下的话，还是太引人注意。
她缠着紫薇，在离京前一起出宫一次，采买些物件。
这日天气晴好，一行人换了寻常富家子弟的装扮，从神武门出了宫。
小燕子进了集市，看什么都新鲜，买什么都觉得“路上用得着”，即使是宫里有的。
“这个！金疮药、止血散、藿香正气丸......万一拉肚子了怎么办？磕了碰了怎么办？都备上！”
她在药铺里指点江山，不一会儿，尔康、尔泰和永琪，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的药材。
三人不太明白的是，这里面最多的居然是纱布和止血药。
“这个！油纸伞、蓑衣！这个季节多雨，可不能淋着！” 路过杂货铺，她又一头扎进去。
“这个！花椒、八角、桂皮、辣椒面......”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找着借口，像模像样的解释道。
“南边的菜听说甜滋滋的，万一我吃不惯，咱们自己加点料！”
这大主顾，给调料铺子的伙计笑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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