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强压下心中的惊悸,他看着李四泪痕交错的脸庞,沉声道:
“李哥,接着说,你们后来怎么落到了无尘道长手里?”
李四吸了吸鼻子,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后怕,声音带着颤抖:
“当年大龙山坊市乱作一团,那神霄宗紫府修士杀红了眼,凡是敢反抗的修士,不管是练气还是筑基,全被他一掌拍死,尸骨无存。可我们后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单纯的剿杀!”
“组建坊市的四家筑基势力,有两家因为不肯归顺,全族上下被屠戮殆尽,连刚出生的娃娃都没放过。”
李四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恨意,
“但蔡家和一位散修筑基修士,居然早就和那紫府修士勾结在了一起!他们不仅没受牵连,还跟着一起瓜分坊市的资源和我们这些没反抗的修士!”
江辰心中一凛,追问道:
“你说的散修筑基修士,就是现在的无尘道长?”
“正是他!”
李四重重点头,
“当年在坊市,他根本不叫无尘道长,自称独龙居士,为人看着豪爽,实则心狠手辣。我们这些没反抗的修士,全被他们下了神魂禁制,像牲口一样分了赃。我和吴二狗,还有其他十几个练气修士,就被他挑中,带到了这独龙山。”
说到这里,李四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神中满是诡异的恐惧:
“江小哥,你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邪门!我们当年被带过来时,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练气修士,修士本就显年轻,我和吴二狗那时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可短短五年,我们就老成了这副鬼样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法力也在慢慢倒退!”
他抬起自己粗糙枯瘦的手,哽咽道:
“当年和我们一起被掳来的,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修士,这两年陆续莫名其妙地死了,死的时候浑身干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就剩我们这些原本年纪不大的,还在勉强撑着。”
江辰心中了然。
这分明就是床底那诡异阵法的缘故,这些修士常年被阵法吸取精气神,既能滋养布阵者修炼邪功,又能让他们加速衰老死亡。
他们死掉了才能永远保守大龙山坊市的秘密,可谓一箭双雕。
李四还在喃喃自语:
“我们每天干活累得要死,吃的却是最粗劣的猪食,连最低阶的灵米都没得吃。监工还动不动就打骂……”
江辰看着他绝望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闭目沉思,脑海中飞速盘算着。
无尘道长身上没有丝毫御灵宗功法的气息,还与千机子、何仙姑交情匪浅,这三人背后定然藏着更大的秘密。
而且也不像是走的御灵宗的路子!
莫非楚国的魔道修士也有一个所谓的联盟?
大龙山坊市的惨案过去五年,竟没有任何风声流传,可见这群人做事何等缜密。
若不是他偶然撞见李四和吴二狗,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桩惊天秘闻。
御灵宗的渗透早已超出想象,连神霄宗的紫府修士都可能是叛徒,这楚国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此事牵连甚广,绝非他一个筑基二层修士能轻易解决,可若是甩手不管,这李四和吴二狗必然会牵连出自己!
到时候不管之前无尘道长几人对自己有没有恶意,若是发现自己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届时恐怕也要麻烦缠身。
关键是还不知道这群人背后有多大的势力?
江辰居然也有点后悔,自己无端卷入此事,但此时后悔无用,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江小哥!江前辈!”
一声急切的呼喊打断了江辰的思绪。
他睁眼望去,只见李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求您救救我们吧!”
李四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哀求,
“看在小时候一同在青山小集长大的情分上,看在咱们都是同乡的份上,您发发慈悲,拉我们一把!我们知道您现在是筑基前辈,还是二阶阵师,您一定有办法的!”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与卑微:
“当年您测出五行平均灵根,我们都以为您修行之路走不远,可谁能想到,短短二十八年,您竟有了这般成就!若是您不肯帮忙,再过几年,我和吴二狗也会像那些死去的修士一样,不明不白地烂在这里!”
李四的话语中满是感慨与敬畏。
当年在青山小集,他和吴二狗的灵根都比江辰强,可如今,江辰已是高高在上的筑基修士,而他们却沦为任人宰割的奴隶,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中百感交集。
江辰连忙伸手扶起他,沉声道:
“李哥快起来,不必如此。”
他看了一眼天色,夜色已深,若停留过久,难免会引起监工的怀疑。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免得被人察觉异常。此事牵连太大,不能贸然行事,我需要时间想个周全的对策。”
李四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焦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江辰抬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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