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小小的筒子楼客厅里弥漫着苹果清甜的香气。
楚悦妈妈端着一个搪瓷托盘，里面是几个洗的干干净净、又大又红的苹果，水灵灵的。她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之前的局促不安早已在孩子们自然的态度中消散无踪：“来来来，孩子们，吃苹果！解解渴！”
“谢谢阿姨！”季逸卿第一个响应，毫不客气地拿起最大的一个，张嘴就是一大口，清甜的汁水立刻顺着他嘴角流下，他满足地喟叹：“哇！好甜！比冰镇的还爽口！阿姨您这苹果挑得太好了！”
楚悦妈妈被他这豪迈的吃相逗乐了，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喜欢就多吃点！这苹果是悦悦她爸早上特意去早市挑的，说是有营养。”
楚父搓着手，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看着季逸卿吃得香甜，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凌晨也拿起一个小一点的，小口吃着，动作斯文却真诚：“真的很甜，水分也足。谢谢叔叔阿姨。”
她留意到楚悦妈妈放下托盘后，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旧木椅才站稳，便不着痕迹地站起身，主动接过楚悦妈妈手里的托盘，放到旁边的小方桌上，“阿姨您坐，我们自己拿就行。”
动作自然又体贴。
林予松学着凌晨的样子，小口咬着苹果，眼睛亮亮的，小声说：“甜。”
楚悦看着朋友们在自己家这小小的空间里，如此自在地吃着苹果，谈笑风生，父亲脸上的皱纹舒展着，母亲眼中也满是欣慰的笑意，她心底最后一丝细微的紧绷也彻底放松了。
她拿起一个苹果，大大方方地靠在门框边，指着客厅墙壁上被旧挂历巧妙遮挡的一角：“看，那后面是我刚拿的区作文比赛三等奖，怕贴出来太招摇，就用挂历挡着了。”
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和小俏皮。
“哇！楚大学霸深藏不露啊！”季逸卿立刻捧场，苹果肉都差点喷出来，“作文比赛三等奖！牛！必须庆祝！楚悦，这顿苹果不算，改天你得请客！”
楚父一听“请客”，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口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凌晨敏锐地捕捉到了，立刻笑着接话：“请什么客？季逸卿你就知道吃！要请也是我们请楚悦当老师，教教我们怎么写作文能拿奖！”她巧妙地岔开了话题，又看向楚悦，“对吧，楚老师？”
楚悦心领神会，笑着瞪了季逸卿一眼：“就是！想学作文？学费先交来！季老板！”
楚父看着孩子们轻松地打趣，那份窘迫也化开了，跟着呵呵笑起来。
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季逸卿绘声绘色地讲着学校里跟老师闹的笑话，逗得楚悦妈妈笑得前仰后合。
楚悦则分享着在湿地公园观察到的有趣植物和小动物，林予松听得格外专注。
凌晨偶尔补充几句，声音温和。
楚父虽然话不多，但一直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笑呵呵地看着，时不时给孩子们的杯子里续上温水。
暮色透过窗户，给这间简陋却充满温情的小屋镀上了一层温暖柔和的金光。苹果的甜香、温水的清爽、还有少年人毫无负担的笑语，交织成最动人的烟火气息。
窗外天色渐暗，筒子楼里各家各户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在夜幕上的星子。
“呀，天都黑了！”楚悦看了看窗外，“再不回去，宋阿姨该担心了。”
季逸卿也看了看表，利落地站起身：“是得走了！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苹果！太甜了！下次我们还来蹭吃！”
“好好好！随时欢迎！”楚悦妈妈拄着拐杖站起来，脸上是真心实意的欢喜和不舍。
楚父也连忙站起来：“路上小心！天黑，骑车慢点！”
“放心吧叔叔！”季逸卿拍着胸脯，“保证安全送达！”
楚悦送他们下楼。
楼道里光线昏暗，季逸卿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台阶，嘴里还念叨着：“楚悦，下次我们带烤架来，就在你家楼下空地上烧烤！我负责生火，凌神负责串肉，松子负责吃，你负责指挥！怎么样？”
“好啊！”楚悦笑着应道，“那我负责提供场地和……精神支持！”
凌晨也笑：“我看行，让季大厨展示一下他‘碳烤一切’的绝技。”
林予松跟在后面，小声补充：“……还有灭火器。”
“噗！”几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脆。
楼下，三辆自行车静静地停在暮色中。
季逸卿跨上他的“追风少年”，林予松也推起了自己的松石绿。
楚悦站在单元门口，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明朗的笑容轮廓。
“快回去吧楚悦，外面凉。”凌晨跨上“午夜琴师”，对她挥挥手。
“嗯！路上小心！今天……谢谢你们！”楚悦的声音在晚风中格外清晰，带着满满的真诚和暖意。
“谢啥！走了！”季逸卿蹬动踏板，红色的身影率先融入夜色，“下次烧烤计划，提上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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