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下巴点了点桌上那本被胖墩儿压住一角的草稿本,下面隐约露出印着法文和音符的纸张一角,“那边……也有点事。”
徐主任和李老师:“……”
暗屿市?钢琴比赛?!
一个IMO还不够?!
还附赠一个暗屿市国际钢琴赛?!
这……这还怎么劝?!难道说“奥数比钢琴重要”?还是说“暗屿市没京城好”?
这都不是一个维度的比较了!
两人彻底哑火了,像被同时掐住了脖子。
徐主任脸上的职业化笑容彻底僵住,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神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该怎么办”的茫然。
李老师则是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疲惫和认命。
教室里鸦雀无声。
同学们看着两位师长的表情从激动到震惊,再到现在的呆滞和绝望,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
看向凌晨的目光,已经从高山仰止进化成了“此乃真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敬畏。
最终,徐主任长长地、无比沉重地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声音都透着沧桑:“行……行吧……凌晨同学,你……你先忙……暗屿市的事……也挺重要的……”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背影萧瑟地离开了教室,仿佛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李老师看着徐主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这位依旧在跟糖纸较劲的祖宗,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声比刚才更沉重、更绵长的叹息,默默地、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教室门关上的瞬间,压抑已久的低笑声如同泄洪般爆发出来。
“噗……哈哈哈哈!徐主任那表情!绝了!”
“李老师:累了,毁灭吧。”
“凌神:我只是想去暗屿市遛个弯,你们怎么这么激动?”
“奥数和钢琴赛打擂台?凌神: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不想选。”
“胖墩儿:发生了什么?朕的龙椅怎么在震?”
在一片欢乐且充满敬畏的气氛中,周雅婷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笔,指节泛白。
她刚才也听到了“暗屿市”三个字。如果说昨天的钢琴和今天的IMO邀请函是两记重锤,那么刚才凌晨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要去暗屿市”,就像是一阵微风,却彻底吹散了她心中最后一点不甘和比较的念头。
差距太大了,大到她连嫉妒都觉得是种徒劳的消耗。
她默默地、彻底地把头埋了下去。
而风暴的中心,我们的凌大师,终于把那只丑纸鹤重新折得稍微像样了一点。
她满意地把它放在胖墩儿毛茸茸的肚皮上。
胖橘猫似乎被惊扰,不满地甩了甩尾巴,把纸鹤扫到了地上。
凌晨也不在意,弯腰捡起纸鹤,随手塞进了放满零食的书包夹层里,和那张沾着饼干屑的IMO邀请函作伴。
然后,她重新趴回桌上,侧脸对着窗外的阳光,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里。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祖宗又要开启“神游天外”或者“与猫同眠”模式时,趴着的那团身影,肩膀却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耸动了一下。
埋在臂弯里的那张脸上,此刻正努力绷紧着肌肉,但嘴角却像不受控制似的,偷偷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狡黠的弧度。
凌晨内心OS:啧,两个老头子,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烦是烦了点……
不过……为了国家参赛么……
那个小小的弧度加深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属于顶尖掠食者的绝对自信和……一丝孩子气的得意。
她悄悄想,当然会去。
而且……第一,必须是她的。
这抹偷笑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转瞬即逝。
下一秒,她就恢复了那副“世界与我无关”的平静趴姿,只有脸颊贴着冰冷桌面带来的细微凉意,提醒着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
窗台上的胖墩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瞥了一眼那个把自己埋起来的人类,尾巴尖又轻轻扫过她的手臂,仿佛在说:知道了知道了,别偷着乐了,吵朕睡觉。
窗外的阳光似乎更明亮了一些,暖暖地洒在女孩蓬松的发顶和橘猫油亮的皮毛上。
高二(三)班又恢复了它诡异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关于国际奥赛和暗屿市之旅的“小小风波”,从未发生过。
只有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徐主任那声悠长叹息的余韵,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糖的甜香,以及……某个趴着的身影心底,那份笃定会为国争光的、滚烫而骄傲的承诺。
……
冬日暮色四合,湿冷的空气在路灯下凝结成朦胧的光晕,将临川一中门口喧嚣的人潮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楚悦跳下“追风少年”的后座,接过自己的书包,脸颊被寒风和兴奋染得微红。
“谢啦!今天……太震撼了!”她眼睛亮得惊人,目光在凌晨和季逸卿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凌晨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凌晨!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IMO!国家队!我的天!还有季逸卿!深藏不露啊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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