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的晨雾比夜里更浓,淡灰色的雾气像流动的纱,裹着每一棵暗黑色的植株,连空中昏黄的日轮都被遮得只剩一圈模糊的光晕。秦沧是被一阵尖锐的兽嚎惊醒的,那声音离得不远,带着几分焦躁,像是在争夺猎物。他猛地坐起身,手下意识地摸向身边——那里放着一块磨得锋利的石片,是昨天从狼尸旁的岩石上敲下来的,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昨夜他靠在狼尸旁眯了半宿,脑子里反复琢磨着“以体承气”的思路,直到天快亮才迷糊睡去。此刻醒来,后背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臂的麻木感也消退了大半,体内的天地元气还在缓慢流转,修复着残存的经脉损伤。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每一次伸展,都能感觉到肌肉里藏着的、尚未完全激发的力量。
“要想突破,光靠被动吸收元气不够,得主动找些‘养料’。”秦沧望着雾气弥漫的树林,眼神变得锐利。昨天那两个修士提到的“兽核”,还有凶兽血肉里蕴含的元气,都是绝佳的修炼资源。他记得昨夜听到兽嚎的方向,大概在西北方,那里应该有不少凶兽活动,正好可以狩猎,顺便试试新的战斗思路——不用内力,纯靠肉身和对元气的粗浅感知。
他将石片别在腰间,又撕下一块干净的狼皮,裹住胸口的破洞,再把那块刻着“潞州”的青铜令牌塞进怀里,紧贴着心口——冰冷的金属触感,总能让他在陌生的环境里多一分安定。做好准备后,他猫着腰,钻进了晨雾笼罩的树林。
黑风岭的早晨格外安静,只有雾气流动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兽鸣。秦沧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尽量不发出声音。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那些带倒刺的藤蔓、泛着寒光的锯齿叶,还有地面上偶尔出现的、深深的爪痕,都在提醒他:危险可能藏在任何一个角落。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稀薄,隐约能看到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散落着几根白骨——看形状,像是铁背狼的骸骨。秦沧放慢脚步,躲在一棵粗壮的植株后面,探头望去。
空地里,正有一只铁背狼在撕咬着什么——那是一只比铁背狼小一圈的、浑身长满灰色绒毛的凶兽,已经没了气息。铁背狼的嘴里还在流着口水,灰色的元气在它的皮毛上流动,显然刚结束一场争斗,正享受着战利品。
“就是它了。”秦沧心里有了计较。这只铁背狼看起来和昨天遇到的那只实力差不多,正好用来试验“以体承气”的战斗方式。他没有立刻冲上去,而是绕到空地的另一侧,那里有一片低矮的灌木,灌木下面的土地比较松软,适合设置陷阱。
他快速用石片挖了一个半人深的坑,坑底铺上几块锋利的石块——都是从附近找的,边缘被他用石片磨得尖锐。然后,他又扯了些藤蔓,缠绕在坑口,再盖上一层落叶和薄土,伪装成和周围一样的地面。做好陷阱后,他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铁背狼的方向扔了过去。
“砰!”石头砸在铁背狼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铁背狼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凶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它看到了躲在灌木后的秦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放下嘴里的猎物,朝着秦沧冲了过来。灰色的元气在它的爪子上凝聚,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和昨天那只铁背狼的攻击姿态一模一样。
秦沧没有躲闪,反而朝着陷阱的方向退去。他的脚步不快不慢,刚好能让铁背狼跟上,却又不至于被立刻追上。眼看离陷阱只有几步远,铁背狼突然加速,像一道灰色的闪电,朝着秦沧的胸口扑来——和昨天一样的攻击方式,试图用爪子撕碎猎物。
就在铁背狼的爪子即将碰到秦沧的瞬间,秦沧猛地向侧面一扑,躲开了攻击。而铁背狼因为惯性,收不住脚步,“扑通”一声,掉进了秦沧挖好的陷阱里。
“嗷!”陷阱底的尖石刺穿了铁背狼的后腿,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挣扎着想要爬上来。可坑壁很陡,又铺着光滑的落叶,它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后腿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来,灰色的元气也开始溃散。
秦沧站起身,走到陷阱边,看着坑里挣扎的铁背狼。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蹲下身,集中意念,尝试着感知铁背狼体内的元气——昨天听那两个修士说,凶兽体内有“兽核”,是元气凝聚的核心。他能感觉到,铁背狼的腹部位置,有一团比周围更浓郁的灰色元气,正随着它的呼吸缓慢跳动。
“就是那里。”秦沧握紧石片,等到铁背狼挣扎的力度减弱,他猛地跳进陷阱,用石片狠狠刺向铁背狼的腹部。
“嗷——”铁背狼发出最后一声哀嚎,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灰色的元气从它的伤口处逸散出来,融入了周围的空气里。
秦沧喘着粗气,拔出石片,在铁背狼的腹部摸索着。很快,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用石片小心翼翼地切开周围的血肉,取出了一颗约莫拇指大小的、灰色的晶体——晶体里面缠绕着淡淡的元气,摸起来有些冰凉,正是那两个修士所说的“兽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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