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沧的目光落在石堆外的枯木上——那根枯木的树干上，还留着黑铁狼的爪痕，爪痕旁的淡绿色血迹已经干透，像道丑陋的疤。他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出点白——脑海里突然闪过凶拳阁被吞噬的画面：冲天的火光、弟子们临死前的惨叫、李玄那张带着嘲讽的脸，还有他自己被玄铁刺穿透胸口时，那种骨头都在疼的感觉。
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得他心口发紧。
“不是信不过你。”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冷了些，带着点没散尽的戾气，“是我以前的宗门，被人灭了。所有我的弟子，全部死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想再和任何人组队，也不想加入任何势力。”
这话一出口，石堆旁瞬间安静了下来。卡伦停下了擦剑的动作，托姆忘了手里的矿块，连疼得直抽气的本都忘了哼声，几双眼睛都落在秦沧身上，带着点震惊和同情。他们都是在艾伦大陆底层摸爬滚打的人，见过太多势力倾轧、同伴背叛的事，自然懂“宗门被灭”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惨烈。
老汤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这种事不是几句“别难过”就能抹平的。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抬起粗糙的手，拍了拍秦沧的肩膀——那只手满是老茧，带着常年握木杖和搬矿块的硬实，却透着点真诚：“兄弟，是我多嘴了。你不想组队，那咱们就当是‘同路’——一起走到银月城，路上要是再遇魔兽，咱们互相帮衬着，到了城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怎么样？”
秦沧抬眸看他，老汤姆的眼睛里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善意，像他在大唐时遇到的那些守着田埂的老农。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汤姆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憨厚笑容：“这就对了！来，咱们接着说九阶的事——你刚才已经能感知元素了，算是摸到1阶初窥的门槛，接下来就是2阶凝元境……”
他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二阶凝元境“把感知到的元素凝成珠子，存在丹田方便调用”，比如魔法师法袍上的符文数量+数字，代表魔法师的阶位，1颗符文+数字1，就是2阶初段魔法师。讲到三阶化形境“能让拳劲或者魔法变成具体的形状，比如战士能把土系元素凝成狼形拳，魔法师能把火系元素凝成小凤凰”，虽然没把九阶全讲完，但每一个阶位都结合着他亲眼见过的例子：“我十年前在矮人部落外见过一个2阶凝元境的战士，把土系元素凝成鸽子蛋大的珠子，一拳砸出去，直接把一头3阶的墨石野猪砸退了三步，那股劲，震得我耳朵都嗡嗡响；去年在银月城的广场上，还见过一个3阶化形境的魔法师，用火系元素凝成一只小凤凰，飞得有屋顶那么高，烧得一群2阶的风狼到处跑，那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秦沧听得很认真，偶尔会插一两句提问——大多是关于元素凝聚的细节，比如“凝元境的珠子会不会碎”“化形境的形状能不能自己选”，老汤姆都一一解答得明明白白，卡伦和托姆也时不时插几句自己听来的见闻，比如“听说凝元珠碎了会伤丹田”“我见过一个刺客把暗系元素化成影子，可吓人了”。
老汤姆清了清嗓子，掰着手指头数得认真：“1阶初窥（感知元素）、2阶凝元（元素凝珠入丹田）、3阶化形（拳劲/魔法能变形状），这前三阶是咱们底层人能摸着边儿的；往上4阶叫领域（元素能铺成小范围领域，压制对手）、5阶王境（领域成‘王威’，低阶见了自动发颤）、6阶皇境（能调动一方天地的元素，不用自己存），这三阶是一城一域的大佬，我只在商路传闻里听过；再往上7阶圣境（据说能肉身抗虚空乱流）、8阶神境（能造小世界）、9阶超脱（控虚空、跨位面，那都是传说里的创世神级人物了）。”
说到高阶，老汤姆自己先摇了摇头，笑着补充：“后面这六阶，我也就听矮人部落的老族长念叨过，连见都没见过——咱们先把前三阶的路走稳了再说！就说3阶化形境，我去年在银月城见过个3阶魔法师，把火系元素变成小凤凰，烧得2阶魔兽乱跑；还有个3阶战士，土系拳劲化成狼形，一爪子拍碎了墨铁矿的矿石！”
……
阳光渐渐西斜，紫色的天空被染成了更深的橙红色，石堆旁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贴在地上的墨色绸带。本的伤口在止血草粉末和药膏的作用下，已经不再流血，托姆还特意给他凝聚了个小拇指大的小火球，放在离腿不远的地方，橘红色的火光烘得周围暖融融的。卡伦把翻倒的商车扶了起来，重新固定好松动的车轮，托姆捡回来的墨铁矿碎块也都装回了车斗，用麻绳捆得结结实实，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老汤姆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石，对众人说：“差不多了，再不走，枯木林的雾就要起来了，雾影鼠一出来，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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