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作为幽州的文化重镇,自春秋战国以来便是燕赵大地的文脉所在。蓟城学宫始建于汉武帝时期,历经百年发展,早已成为北方着名的学府,吸引了幽州各地乃至周边州郡的学子前来求学。学宫之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古树参天,书香浓郁,与城外的战乱纷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卫锐抵达蓟城时,正是午后。学宫的大门紧闭,门外围了不少百姓,议论纷纷。卫锐走上前,只听到学宫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桌椅碰撞的声音。
“让开,让开!”卫锐的亲卫上前,推开围观的百姓,为卫锐开辟出一条道路。
学宫的祭酒(校长)见到卫锐到来,连忙上前躬身迎接,脸上满是愧疚:“卫公,属下无能,未能管束好学宫的学子,让他们在此争执打闹,有失学宫体面,还请卫公降罪!”
“起来吧。”卫锐摆了摆手,“先带我进去看看。”
走进学宫,只见大殿之内,数十名学子分成两派,互相怒目而视。一派是身着锦袍的豪族学子,人数较少,但个个气势汹汹;另一派是身着粗布衣衫的寒门学子,人数较多,虽然面带怒色,但眼神中却透着坚定。大殿中央的地上,散落着桌椅碎片和书籍,显然刚刚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见到卫锐进来,学子们纷纷安静下来,躬身行礼。
“你们为何争执?甚至动手打闹?”卫锐沉声问道,目光扫过众人。
一名身着锦袍的豪族学子上前道:“卫公,是这些寒门学子妖言惑众,宣扬‘胡汉一体’的谬论,说什么胡人应与汉人享有同等权利。我等实在看不下去,才与他们理论,没想到他们竟然先动手打人!”
“你胡说!”一名寒门学子立刻反驳,“我们只是说,胡人也是人,不应被歧视。如今卫公推行汉胡融合的国策,让胡人在幽州安居乐业,这是利国利民之事。你们却坚持‘华夷之辨’,歧视胡人,甚至辱骂卫公的国策,我们岂能坐视不管!”
这名寒门学子名叫王璨,出身贫寒,父亲是一名普通的书生,早年间死于战乱,他独自一人前来蓟城学宫求学,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在学宫中颇有威望。
豪族学子冷笑道:“胡人野蛮未化,烧杀抢掠,乃是我大汉的仇敌。卫公收留胡人,已是仁至义尽,岂能让他们与汉人平起平坐?你们这般妖言惑众,分明是想讨好胡人,背叛大汉!”
“你这是井底之蛙之见!”王璨怒声道,“胡人之中,也有忠义之士。如今驻守幽州边境的乌桓骑兵,为了保卫幽州,多次击退鲜卑入侵,立下了赫赫战功。他们难道不是幽州的功臣吗?卫公推行汉胡融合,正是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抵御外敌,恢复汉室江山。你们却因一己之私,歧视胡人,破坏民族团结,这才是真正的危害幽州!”
豪族学子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你……你强词夺理!”
“我所言句句属实!”王璨道,“如今幽州之所以能安定繁荣,正是因为卫公的仁政,让汉胡百姓同心协力。若是推行‘胡汉分治’,歧视胡人,只会让胡人离心离德,给外敌可乘之机。当年公孙瓒就是因为歧视胡人,肆意屠杀,才导致边境动荡,民不聊生。难道你们想让幽州重蹈覆辙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不仅让豪族学子们无言以对,也让在场的其他学子和学宫官员们陷入了沉思。
卫锐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寒门学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王璨虽然出身贫寒,但见识不凡,敢于直言,而且对自己的国策有着深刻的理解,这正是他需要的人才。
“王璨,你说得很好。”卫锐缓缓开口,“汉胡本是一家,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当年,大禹治水,各族百姓同心协力;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促进了各族文化交流。可见,民族团结,方能国泰民安。如今乱世之中,幽州面临着袁绍的觊觎和鲜卑、乌桓的威胁,正是需要团结一切力量的时候。我推行汉胡融合,并非一时兴起,而是为了幽州的长治久安,为了恢复汉室江山。”
他转头看向豪族学子们:“你们出身豪族,深受大汉恩惠,本应以身作则,维护民族团结。可你们却抱着‘华夷之辨’的陈旧观念,歧视胡人,甚至辱骂国策,这不仅有失学子的体面,更可能破坏幽州的安定。今日之事,我暂且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你们必须深刻反省,摒弃偏见,尊重胡汉百姓,否则,休怪我按幽州律法处置!”
豪族学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他们知道卫锐言出必行,若是再执迷不悟,定然没有好下场。
“卫公,属下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歧视胡人了。”一名豪族学子躬身道。
其他豪族学子也纷纷认错。
卫锐点了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学宫是培养人才之地,你们在这里求学,不仅要学习文化知识,更要学会明辨是非,胸怀天下。只有摒弃偏见,团结一心,才能成为栋梁之才,为幽州的发展,为汉室的复兴贡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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