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临睁开眼,手里还攥着符纸,指尖发麻。她低头一看,那张破阵符的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她记得自己明明已经画完了,怎么又回到了中途?
谢无厌的手还搭在她的手腕上,灵力慢慢流入,但比之前弱了很多。他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
“你没走?”她问。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说,“你刚画完符就停住了,呼吸断了两下。”
她没说话,把符纸摊开。朱砂画的纹路停在阵眼处,差最后一笔封印。可她清楚地记得,那一笔早就画上了。
她闭上眼睛,识海里浮出星轨罗盘。裂片边缘的黑丝还在扩散。刚才消失的五点逆命点数,还是没有回来。系统没有提示,但罗盘轻轻震动,好像在警告什么。
她眼前出现三条选择:
【找别人的血代替——要活取三个纯阳修士的心头血,花两个时辰】
【强行引动,自己受伤,折寿五年——成功率四成】
【求助系统豁免——用掉所有剩下的逆命点数】
她一条都没选。
她睁开眼,说:“我知道谁是我的至亲。”
谢无厌看了她一眼,没多问,直接抽出短刀,在自己掌心一划。
鲜血流出,滴在符纸上。
第一滴落下,符纸微微颤动。
第二滴下去,蓝光从纹路中渗出来。
第三滴落,金线顺着血迹爬满整张符,最后变成一个锁形印记。
破阵符成了。
洛昭临伸手去拿,手指刚碰到,星轨罗盘突然从识海飞出,悬在空中。它转得很慢,碎星拼出一个图案,投出一道人影。
是裴仲渊。
他穿着旧青衫,手里拿着金色折扇,嘴角带笑。但他右脸的朱砂胎记泛着暗红,像烧过的炭。
“小丫头,”他的声音沙哑,“地宫的阴煞阵不止一层……你以为一张符就能破?”
话没说完,影像就碎了。
罗盘落回识海,不再震动。符纸安静地躺在她手里,金纹微亮。
谢无厌盯着刚才出现人影的地方,眼神变冷。
“他是怎么进来的?”他问。
“不是他进来。”洛昭临捏了捏符纸,“是系统在提醒我们。裴仲渊做过的事,改过的命,系统知道,但它不能明说,只能这样告诉我们。”
“所以刚才那句话,既是线索,也是陷阱。”
“对。”她点头,“他说‘不止一层’,是想吓我们。但如果真有更多阵法,他不会主动说。这说明,第一层才是最重要的。”
谢无厌沉默了一会儿,接过符纸仔细看。
“血引稳定,灵力正常,没有隐藏的咒印。”
“因为他不知道这张符是谁画的。”洛昭临靠在椅背上,声音有点虚,“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工具。他算准我会用精血,算准我会撑不住。但他没想到——有人愿意为我流血。”
谢无厌抬头看她。
她也在看他。
两人没说话,但有些事已经变了。
他把符纸还给她:“下次别硬撑。你要倒下,我也撑不了多久。”
她接过符,手指有点抖。
胸口贴着的玄铁令一直没亮。星髓石冰凉,像死了一样。就在她握住符纸的一刻,令牌轻轻震了一下。
“它有反应了。”她说。
“感应到什么?”
“命运的裂缝。”她按住左眼,“刚才画符的时候,我看到一点画面——地宫底层有个人影,穿着天机阁的月白长袍,背对着我。她手里拿着一块残图,和我们拼出来的不一样。”
“是你娘?”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她摇头,“但她是在等我。而且……她动不了。”
谢无厌皱眉:“被封住了?”
“更像是被阵法钉住。”她闭眼回想,“她脚下是星轨图,和我的罗盘一样,但全是黑的。每走一步,地面就会塌一块。”
“你还能再看一次吗?”
“不能再推演了。”她咳了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刚才那一眼,已经让罗盘伤得更重。再试一次,我可能会瞎。”
谢无厌立刻按住她肩膀:“那就别试。”
“我不用看也知道该做什么。”她擦掉血,“我们必须赶在月圆前进入地宫。裴仲渊以为我会等到生日那天,但他不知道我已经提前拿到了路线图。这是唯一能打乱他计划的机会。”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撑得住吗?”
她笑了笑:“你说呢?我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这点伤?”
谢无厌没笑。
他抓住她手腕,探她的脉。
气血亏空,经脉有灼烧感,识海也不稳。这身体早该倒下了,全靠意志撑着。
“我给你三滴心头血炼的返曜丹。”他说,“再调息半个时辰。出发前,我要你至少恢复六成。”
“心头血炼的丹药?哪来的?”
“上次你昏迷时,我多炼了一颗,藏起来了。”
她愣住:“这种事你也提前准备?”
“我准备的事还有很多。”他站起来,“你只管画符,别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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