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照进窗户,洛昭临就醒了。她靠着墙坐着,手还贴在地面的阵纹上。玄铁令在袖子里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她拿出来一看,令牌上的“昭临吾爱”四个字正微微发光。
识海里那道幽蓝火焰还在跳动。
她闭了下眼,右眼很疼,血丝没退。昨晚用精血续命太耗力气,现在走路都发软。但她不能停。
谢无厌坐在桌边,斩星剑放在膝盖上。他左手按着左眼角,金痕还在,皮肤下有黑气流动。他抬头看她:“能走吗?”
“能。”她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扶住桌子,“战书到了吧。”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黑甲骑兵递来一封火漆封好的卷轴,转身就走。
洛昭临没接,手指一划,空中出现一道符纹。她盯着卷轴,识海中的星轨罗盘转动起来,三颗命星同时暗了一下。
危险。
她用玄铁簪挑开火漆,卷轴刚展开一半,墨迹突然扭曲,一股灰雾扑面而来。她早有准备,符纹炸开,形成一层屏障。灰雾撞上去发出嘶响,化成许多小画面——全是她被乱刀砍死的样子。
她冷笑:“字是假的,杀意是真的。”
卷轴内容很简单:三州诸侯联名起兵,清君侧,诛妖妃。落款日期是今天。
她把卷轴扔到桌上:“不是裴仲渊写的,有人冒充他传话。他们不敢用自己的名字,怕死得更快。”
谢无厌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去军营。”她说,“他们要开战,我就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半个时辰后,北境三州大营外。
洛昭临站在山坡上,手里拿着一颗星髓丹药。她吞下去,脸变圆了些,个子矮了半头,衣服也变成粗布短打。她拎起一只酒壶,混进送酒的队伍。
守营士兵检查时,她把酒壶倒过来一磕。壶底刻着小符文,灵觉扫过,符文一闪。士兵挥手放行。
主营帐内,三个男人围坐桌前。一个穿豺狼纹袍,一个绣毒蛇图案,一个披着秃鹫图样。桌上摆满酒肉,香味很浓。
“国师说了,只要拿下京城,天机阁归我们三家平分。”豺狼袍男人举杯,“双瞳者的血也能分一口?”
“当然。”毒蛇男笑,“听说那血能洗经伐脉,一步登仙。我儿子卡在筑基九年了,正好用得上。”
“可九王爷不好对付。”秃鹫男压低声音,“他有斩星剑,上次北戎十万大军都被他一个人劈穿。”
“怕什么?”豺狼男喝一口酒,“我们背后有圣光教。刚才那个白袍人你也见了,抬手让五头牛当场暴毙,魂都没剩。等月蚀之夜,归墟门一开,什么剑都没用。”
帐外风起,帘子动了一下。
没人再说话。
七张符纸从暗处飞出,排成北斗形状,瞬间贴上三人额头、手腕和脚踝。他们动不了,连叫都叫不出来,眼神充满恐惧。
洛昭临从帘子后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酒壶。
“你们说的白袍人,是不是穿着雪白长袍,左腕戴着骷髅串珠?”她问。
三人不能说话,但眼睛还能转。
她点头:“果然是他。”
她抬起脚,踩在豺狼男头上,力道不大,但很羞辱。
“你们以为投靠圣光教就能活?”她说,“其实你们只是祭品。等门开了,第一个献上去的就是你们的心头血。”
这时外面传来马蹄声。
火把照亮营地,一队黑甲骑兵冲破辕门,铁蹄踏碎灯火。谢无厌骑在最前面,斩星剑没出鞘,但气势已经压住全场。
他下马走进主营帐。
看到洛昭临踩着诸侯首领,他没说话,只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有担心,有责备,也有藏不住的骄傲。
“你说对了。”他走到她身边,“他们真敢动手。”
洛昭临松开脚,往后退一步。她脸色发白,嘴唇没血色,但站得很直。
“押走。”她说。
谢无厌点头,下令抓人。
士兵上前时,秃鹫男突然挣扎着说出一句话,声音很低:“九王爷……我传过三次密信……您……收到了吗?”
全场安静了一瞬。
洛昭临眼神一动。她立刻闭眼,星轨罗盘快速转动,回溯三天内的轨迹。画面浮现——猎鹰飞过山岭,商队交接竹片,游方道士在茶馆留下半枚铜钱。
都是密信。
内容全是军情、布防、粮草位置和私兵数量。
她睁眼,改口:“这个人不动,单独关押。”
谢无厌看她。
她轻轻摇头:“自己人。”
谢无厌明白过来。他不再多问,只下令:“封锁营地,所有副将以上,原地待命。其他人不准乱动。”
洛昭临走到帐口,看着外面混乱的军营。火光照在她脸上,双眼像寒潭里的星星。
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楚传入谢无厌耳中:
“告诉裴仲渊,他的棋子,我收下了。”
谢无厌走到她身边,两人并肩站着。
“接下来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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